鲛人杀不死帝泽邕便再不愿多看他一眼,直把整张脸埋到蓝色衣裳的羽族怀里。
帝泽邕失魂落魄地喊了几声靖无,鲛人一丝都不愿再理睬他。
帝泽邕同靖无在这暗无天地的地方一起度过了千年,他本就爱慕他,千年时光相处下来,早已离不得对方,纵使常年为他厌恶,甚至于敞开身体被cao弄的时候还常常被鲛人用牙齿撕扯身体,可是哪怕如此,他也已经全部习惯并且接受了。
他受不了靖无再不愿看他。
他受不了。
尤其看到鲛人抱住的那个羽族,恨从心底起,一时间便起了杀意。
那羽族到底比不得帝泽邕,只刚察觉到对方的杀气要躲,可怀里还有一条巨大的鱼,一个来不得闪躲便被帝泽邕狠狠拍裂了一边肩膀。
那羽族一口鲜血吐出嘴,只当地坚毅,一声痛哼都不曾出口。
凤三知何等护短,看到手下被帝泽邕迎面一掌,他已经甩袖而上。
羽皇妖气泼天而至,帝泽邕双手交错在头上竟也未抵挡住,胸口一震,口中一甜,心肺俱裂。
凤三知反手抽了奉今明腰间的剑,注满了力道便冲着帝泽邕刺去,帝泽邕徒手不能挡,三下便被划破胸腹,腹口所裂有肠子都往外掉,帝泽邕一手捂住腹上伤口另一手交错出掌,可到底敌不过凤三知,被一剑划破喉咙。
汹涌的鲜血从被划破的喉咙口肆意流出,帝泽邕喉咙口发出磕磕之声,他满身伤痕满身伤痕。
他内脏全部碎裂,肠子流了一地,喉咙又被割开。
他理应是活不下去了。
凤三知提着剑走到帝泽邕的身边,却稍稍皱了皱眉。
他从这个千年不死的人身上察觉到了蓬勃的生机。
他不死。
凤三知提起剑,灌注了妖力,自额头而过刺穿了男人整个额头。
锐剑抽出,男人扑通一声,整个人仿若一具尸体一般倒在了汉白玉地板上。
汉白玉已经被染透了,潺潺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流小溪,滴滴答答落入那巨大的水池之中。
凤三知抬头将剑扔还给奉今明,然后道:“他没死。”
奉今明听到了,看了看高平。
高平瞥过了那一旁的鲛人,然后对奉今明微微摇了摇头。
奉今明会意,将剑收入剑鞘,然后对着凤三知道:“君皇且便这样吧。暂留他在此,这些伤口大约也够他三天三夜不醒了。”
凤三知挑了挑眉。
奉今明笑了笑,不多说。
陛下的意思无非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个事情他懂,凤三知自然也会懂。
果然凤三知不说话了,他甚至还闲适地整了整方才动手时候弄得稍有歪斜的衣襟。
他慢慢走到高平的身边,伸出手指轻轻拭去方才不小心溅到他领口的一滴血。
那领口的一滴血可差点便落到高平的脖子上了。
凤三知呼吸轻轻,几要亲到少年白皙的脖颈。
可他没有。
一旁那个瞪着眼睛的小妖鬼几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抱住这个少年。
凤三知搓了搓手指上的血迹,垂着眼睛同少年对视了一瞬,少年弯起凤眸,竟也有了几分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意蕴。
果真,无论皮相怎么变,内里的一些东西总是固执得变不了。
这假惺惺的笑意,实则冷漠到心肺的东西。
凤三知哼笑了一声,转身去查看方才被打伤的手下。
被打伤的羽族被鲛人托着身体,凤三知蹲下查看的时候那鲛人都颇为谨慎地看了他一眼。
凤三知看了眼那鲛人,示意他松手,鲛人没有松手,反而将那羽族漂亮的手更握紧了几分。
凤三知垂下眼,懒得开口说话。
他伸手查探了一下羽族的伤口,比他想象的好许多。
羽族被凤三知在肩头只稍稍轻点了几下,便觉胸腔处呼吸通畅,连带着肩膀处那些尖锐的痛都少了几分,开口向自家君皇道了谢,正要起身,却被那鲛人抱住了腿。
羽族低头看他,半人半鱼的漂亮妖物抬起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眸望向他。
被看得颇是有几分无所适从,羽族示意似地喊了一声:“君皇……他……”
高平慢悠悠举着火把走过,笑着道:“艳福不浅啊小兄弟。”
羽族噎住,有些百口莫辩。
可他一条鱼,他一条鱼!
那被抱住腿的羽族看着那群人真的毫不停留就那么走了,有点慌了神。
“你、你在此处等等,可好?”
羽族对鲛人道。
鲛人抬着头,冲着他摇摇头。
羽族急道:“我们有急事,带不上你的,你又不能上——”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一下子便没了,最后一个岸字被吞在喉咙口吞不进去吐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那一条鱼尾化作了男人修长劲瘦的一双腿,站立起来的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