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碧玺宫。”
高平摸了摸身旁抓着他袖子的孔希的头道:“看,往那处看,看到没?”
只是奉今明在一旁语气缓缓颇为无奈地叫了一声:“公子。”
高平几乎是愤愤不平地跟着做。
当年里,凤三知给高平弄的那酒里泡过三根催情鸟的羽毛,高平喝完后那一夜身遭的人便被折腾了一宿。
你抬眼所见,华美衣衫,银丝穿线,金丝叠花,他抬手叫起,声若钟玉,手若玉琢,他望你,眼如碧空之镜,唇是不点而朱。
孔希怎么会说不好。
高平站起身:“好好好,行行行,拜拜拜。”
高平坐在椅子上缓了缓,直到屋子里头一声鸟鸣般悦耳的女声唱了一声:“进。”那门才左右推开。
十八层高碧玺宫,高平爬到第八层的时候开始憾恨自己怎么没长一对翅膀,等爬到十八层楼的时候,除了傅小小,也就高平一个人喘气喘得最粗,最可恨的是,这地儿居然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高平找了个椅子便坐下,伸出了两只脚让孔希揉,奉今明本也想上前伺候,可犹豫了一下,到底没上手。
高平依旧在看那鲤鱼,从站着看到此刻半蹲着看。
碧玺宫内极为精巧,这间屋子尤甚。踏入到了里头,首先便是能闻到一阵轻软的花草香气,那是极浅淡的香气,只觉怡人得很。
拜谒?
奉今明不由心内叹了一口长气。
高平啧了一声:“十八重楼碧玺宫,住着一个八百岁还未飞升的青鸾鸟。青鸾鸟姓凤,家里排行第三,叫凤三知,别名疯子。”
高平哼了一身,唰地一声转过头去看那长在峭壁上的树。
他是羽族君皇。
去到碧玺宫,马肯定是不能骑了,车当然也不能坐,一行人只能靠脚一路走去。
凤三知曾亲眼看到了奉今明被高平压在身下肏弄的场面,他自来便将奉今明视作高平禁脔,此番若他见高平禁脔伺候一陌生少年,不多想才怪。
那羽族官员很快便回来了,同他们说凤君正在碧玺宫,你们可以上去了。
高平看了许久,然后说:“忽然想吃糖醋鲤鱼了,我们去吃糖醋鲤鱼好不好?”
孔希也陪着高平在那看鲤鱼。
湖后便是连绵起伏山岩峭壁,而山岩峭壁之下则是在九州之上见所未见的高大树木。
一行被金光送至一个巨大空旷回廊的人都极目望去。
一路就那么走到了一处较其他房屋略高的四角楼。
绝色美人该是什么模样?
羽族妖众,见了一行外人都颇为好奇,盘旋飞于空中的不说,还有化作人形的妖,便在屋子里对着他们探头探脑地看,孔希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小家伙,人形不过三四岁娃娃模样,嘴尚且是尖尖的鸟喙,张大了一双碧蓝的眼睛就那么好奇地看着他们。
高平望了眼,收回目光便犹自腹诽了一声:怎么这鲤鱼,倒是被养活到今朝还未被食,当真命大。
奉今明去四角楼前拿了摆放在桌案上的一页空白筏子,然后拿了笔写了几个字,便转身递给了四角楼前站立着的一位羽族官员。
孔希回过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带着些疑问看向高平。
奉今明双手伸出相叠,朝着对方行了一个大礼。
那羽族官员只粗粗扫了一眼,便同他们道:“诸位稍等。”然后,背后化出一对黑色羽翼,足尖一点地,便朝着那碧玺宫飞去。
然后他竟是嗤笑了一声,再不多说。
高平甚至能听到傅小小嘴巴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
孔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望向那精美绝伦的碧玺宫时,已忍不住皱起了眉。
而这不过是众人还未见的那座上的人。
高平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襟,然后便稍稍低下头跟在奉今明身后,一起慢慢走入了那间屋子。
每一处峭壁都自岩上搭建了有巨大飞檐的廊屋,廊屋同廊屋之间用各种石桥相连,而目之所及,那一处最最凸出的悬崖之上,轻飘飘地铸了一间华美至极的高楼。
四角楼前种了一颗形态颇好的矮松,松边放了一缸清水,清水里养了三条灰漆漆的鲤鱼,鲤鱼在吐泡泡。
说罢,恨恨地折了一针小松握于手上。
高平做了鬼脸故意吓他,那小东西被吓的腾的一下,头上长出了三根毛,高平便嘻嘻哈哈地笑了。
高平说。
一如飞天展翅的翔鸟最最优美的姿势,八角屋檐,四重回廊,深红柱,墨绿瓦。
一旁的奉今明接过了高平未尽的话语,道:“他是羽族君皇,中原妖都四位君主之一,我们一行到了此处,首先便要先递了名牌去拜谒他,这是礼数。”
屋子里头的凤三知自然认识奉今明。
而目之所及,不是玉石便是琉璃,五彩流转,华美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步。
孔希远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