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原来一夜过去了。
自江郁说开后,外面那些围绕着屋子的冤魂便散去,耀眼的阳光此刻透过纸窗照进屋内,给破旧的小屋蒙上一层金纱,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他们醒了。”明无尘说。
屋外响起了鸟叫声,城主府一扫夜晚的死气沉沉,好像又恢复了些生机。
既然认了亲,这便是因果。对于仙宗修士而言,因果红尘不能轻易斩断,更不能和魔修一般用杀亲做投名状,看来这江夫人一时动不得。
明无尘重视这些,江郁惯来是不管的,但此刻因果的线已经系在身上,他没办法动手。正值江夫人慢慢合了眼,传音二人让他们夜晚再会,两个人只能先回去。
他们如来时一般,捏了法决,走出屋子。外面天色正好,仆役婢女们渐渐的走出来,打扫干净各院落的灰,后厨那边升起袅袅炊烟,又是一天过去,可对这府上的人来说,今天与昨天再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二人回到住处之后,难免心绪不宁。
没想到郁儿的母亲竟是个厉害的魔修,明无尘想,连自己也看不穿她的修为,大抵已经到了元婴之上吧。
若是平日遇见,明无尘定然要惩恶扬善,诛杀魔修。可如今,江夫人的遭遇令人惋惜,对城主府中犯下的恶事也说得上是血债血偿,反而让人不知如何才叫公正。
也不知江郁准备如何处理。
还能如何呢?江郁此刻也苦闷得很。回了房之后,便独身走去院子中练剑了,剑剑凶狠,招招带风,惹得院中一树的桃花纷纷扬扬,也惹得明无尘折了一根树枝,点在江郁肩头。
“你心不静,怎能练好这以柔克刚的剑法?”明无尘道,“我知晓你内心震荡,不如就此教你一套剑法,倒是适合你目前的心境。”
说罢,他以树枝代剑,演示了那剑法。虽不能动用真气,可那剑法直指流云,也引得周围气息一肃,连烈日都更厉了几分。
江郁看着,眼睛里发热,待明无尘收剑,他连忙上前两步,却没有急着学,而是身子一歪,挂在明无尘的肩膀上。
“师尊用起剑来甚是好看,”江郁感慨道,“我自知天赋不在此,是怎么样也用不出师尊这般剑的。”
明无尘的剑太过纯粹,江郁最多只能学个皮毛,不管如何也学不到Jing髓。好在他并不失落,从一开始,他走的就是法修的路子,剑只不过是对rou身的锤炼,多一条保命之路而已。
“怎么突然说这丧气话,”明无尘道,“即便学不到真气流转之法,只学了剑招,对你的用处也是极大的。”
江郁却低声说:“不如师尊对我重要。”
桃花慢慢地飘落下来,正好落在明无尘的鼻尖,这朵花瓣便进了江郁的口中,两人齿间都是花汁的苦涩和芬芳。
“这府上蹊跷,说不定到处都是你母亲的耳目……”明无尘缓缓道。
“若是她诚心,那就早该避开,总是看来看去,不还是把我们当成敌人吗,”江郁说道,仍然埋在明无尘的颈窝里,声音也闷闷的,“况且她也说,她白天会阖目,不去Cao控城主府,我没得选啦。”
明无尘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来,只好任由江郁亲了一会儿,渐渐的脸上红起来,声音也有些似有若无的。
“师尊,你赏我些甜头吧。”江郁说着,手把明无尘越搂越紧了,嘴唇从明无尘的耳根慢慢移动到耳尖,抿起又松开。
“上次给师尊弄了下边,现在可痒?要是师尊不舒服了,我定然要帮师尊排忧解难的。”
这话是他贴着明无尘耳边说的,也不用怕旁人听见。明无尘虽然信任江郁不会乱说这等事,可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却好像赤身裸体一般。明无尘想到自己前两日被江郁哄着答应下来的糊涂事,就感觉无颜见人。
要是江郁不提起还好,可他一说,明无尘就回想起这几日行走间摩擦时的羞窘,连呼吸也停滞了半分。
“少说那些!”他低声斥责道。
江郁只好不再说话,他用舌头把那莹白的耳朵尝了遍,让明无尘努力吧声音全堵在嗓子眼,手指逐渐拽紧了袖子,把袖子上哪一池的莲花都揉皱了。
幸好,他弟子的手还是很安分的,只搂住了,没再进一步动作。恐怕他也不愿意让江夫人看到些什么画面,明无尘想着,心头安定几分。想了想,还是不能让江郁这样放肆下去,就磕磕绊绊说起正事来。
“看来……看来那江城主所说的危险,大抵就是那——那魔修了,只是……如今这么看,却有点棘手……”
这话说得有效,把江郁心里那股火都浇灭了。
“是我娘呢,”江郁松开手,有些垂头丧气道,“我竟不知道她能做到这般地步。”
明无尘说这话,只是想让江郁冷静一些,却不想让他失魂落魄。见江郁这副样子,他马上明白自己又在情理上多有疏忽,说错了话,有些恼恨起自己来。
他也跟着叹了口气,主动去亲吻了一下江郁,说:“是为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