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他找不到之前的衣服了,随便在秦暄的衣柜里,套了件不合身的长袖长裤穿上,外面的天气很是闷热,但他不敢露出自己这副饱受折辱的身体。他匆匆跑去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名,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显然也被惊到了,白霁虽然把身上遮住了,但是脸上被秦暄咬破和扇到的地方依旧肿得厉害。
“你和人打架了?”
“嗯,被人打了,师傅赶紧走吧,我怕他追出来。”白霁懒得解释,顺着司机的话往下说。
师傅一听要追出来,一脚油门踩到底,绝尘而去。
白霁到家时,看见宿墨和自己老板在家,他刚要以为自己旷工两天,难道惊动了老板上门来查问?但宿墨几句话后他便发现两人关系可能非比寻常。可他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实在没有兴趣再去八卦别人的私事,只是厌厌地回绝两人的关心躲进房间。他现在只想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想想后路。
秦暄的电话不出意料的半夜响起,嗡嗡震得心慌,白霁看了一眼,直接关机。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似乎又回到了2010年的夏天,他第一次遇到秦暄的那一天。
2010厦门,白霁高二毕业,他妈妈趁着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暑假,给他报了补习班。白霁内心不愿,以他的成绩,补不补课并不会对他的成绩有影响,他都能考上心仪的大学。但是他又不想让老妈担心,权当是让她花钱买个放心。
厦门没有冬天,温暖的空气里永远带着海风的chaoshi感。他骑着山地车,戴着耳机在正午阳光里赶往补课班,在楼下,他看见一个男生也和他一样在停车,同样是十七八岁的人,那个男生却生得肩宽窄tun,个子高挑,皮肤也是均匀的小麦色,像夏日里明媚的阳光,充满活力。和他对比一下,自己简直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胳膊腿儿都是细细长长,仿佛用力一掰就会折了,皮肤因为遗传加上长期不晒太阳,白的反光,虽然自己也有一米八,但是和他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喂,你也来补课?”那个男生看到他,倒是自来熟的先打招呼。
“嗯,你也是?”
“对,我成绩不好,补补课哈哈,我叫秦暄,你呢?”
“白霁。”
“等会咱俩坐一起吧,我不想招惹别人。”
白霁一时没反应过来招惹别人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意思回绝,就答应下来。更何况这个男孩一看就耀眼夺目宛若行走的发光体,谁会不喜欢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秦暄大大咧咧搂着白霁的肩,一起走进补习班的教室,进门的那一刻,教室里吵闹的声音就停了,不认识秦暄和白霁的人,只道这是什么神仙组合,一个阳光小麦色,一个清秀又白净,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却又搂在一起,又多了几分相辅相成的和谐;认识他俩的人却又摸不着头脑,心想:白霁成绩这么好还来补课?抑或是:秦暄补不补课也就那样了吧,他还补课?怕是真的钱多烧得慌......
秦暄才不在乎别人想什么,他只在乎身边的白霁,因为今天看似意外的偶遇,也是他故意制造的手段。
他早在半年前发现,他爸似乎在外有染,经常给一个手机备注叫白书予的人发一些暧昧不清的信息。他心下便记着这件事,虽说爸妈感情确实不怎么样,但这并不是他爸可以出轨的理由。特别是弟弟如今还在上初中,如果家庭就此被破裂,他尚且成年,可以远走高飞,但惨的却是他的弟弟,到时候爹不疼娘不爱的......
秦暄越想越来气,于是后面的日子里自己花了点时间,跟踪他爸,然后发现他爸上了这女人的车。秦暄让他那些狐朋狗友查了一下车牌接着就知道了这女人的住址,还意外发现这女人居然有个和他一般大的儿子。
那个女人儿子就是白霁。
秦暄一开始就带有目的性的靠近,本来他只是想通过白霁拿捏住他妈妈,从而胁迫这小三离他们家远一点。但他每天刻意的早到就是为了等白霁一起上楼补课,逐渐就成了一种习惯,他发现人畜无害的白霁似乎特别对他的胃口,于是他临时决定改变一下游戏规则。他又花了点时间,给白霁制造了一些看似不经意却又别出心裁的小插曲,懵懵懂懂的少年根本无法招架秦暄熟练的攻势,很快就自甘沉沦,被他掰弯。
白霁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他以为秦暄不过是班里普普通通的同学,他以为秦暄不过是为期一个月的萍水相逢。但他错了,2010年短短的一个暑假,给他留下噬骨入髓的记忆。他白霁踏错行插,被秦暄步步攻心,却不知此情如鸩酒,饮之必坠无间地狱。
又一次的午夜梦回,白霁惊出了一身冷汗。和秦暄的久别重逢,又让他梦到了那段让他曾经刻意想忘却的故事。时间虽然可以冲淡记忆,却无法抚平秦暄带给他的伤痛,白霁屈膝坐在床上,头痛欲裂。
经此一见,秦暄似乎更有手段了,他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完全是高位者的姿态。他丝毫不掩饰的下作手段又让白霁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