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啊。余燃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低头假装认真地数起了脚下地砖的纹路, 结果数着数着,就数到了何晚山白中泛粉的脚趾,往上就是两条不着一缕的大白腿。
余燃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我是来道歉的。”余燃装作很随意把手里提溜了快两个小时的糖炒板栗递了过去,“路上捡的, 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吧。”
何晚山听惯了对方傲娇的说辞,不用翻译就知道余燃说的路上捡的就是特地去店里买来的意思,心里顿时一暖。
“你不用道歉, 我没有生气。”何晚山侧过身子给余燃让出进门的空间,“别在外面站着了, 先进来吧, 不然等会阿姨来查寝了不好解释。”
余燃脱了鞋放在门边, 乖乖地进了宿舍。
何晚山给他拿了拖鞋,他今天刚去楼下超市买了两双,本来是想着自己换着用,现在余燃来了正好能给余燃用。
余燃进了宿舍,心下又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把手里的糖炒板栗又往何晚山面前怼了怼:“给你的。”
“你的心意我领了。”何晚山接过糖炒栗子放在一旁的书桌上,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过现在都这个点了,阿姨应该已经锁门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出去?”
余燃一下子扭捏了起来。
他在门外徘徊了这么久就是在思考怎么合理合适不做作地在何晚山这留宿。
既然何晚山现在问起,他当即揪着校服外套的边角支支吾吾地说起了准备好的说辞:“不知道啊,看情况吧,要不在楼道里等到天亮也行,或者借用一下你的阳台顺着水管爬下去。”
果不其然,何晚山一听这话立刻就开口让他留宿,话里的态度那是坚决不让他睡楼道或是爬水管。
“那你就睡在我这吧。”何晚山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睡在楼道里怎么行?爬水管的话太危险了,反正你昨天晚上也在我这睡,今天也睡在这就行。”
“不过我这里好像没有你能换着穿的衣服。”何晚山转过头来对他说道。
余燃一听这话,心道这到嘴的鸭子怎么能飞,连忙顺杆往上爬:“没事!我睡觉就喜欢光膀子!不光膀子我还睡不好!”
“那贴身衣物——”
“我挂空挡也行!”
“呃……”正拿起晾衣杆准备从阳台把衣服收进来的何晚山:“其实我想说你昨天晚上自己洗好的内裤已经晾干了。”
“但如果是你的个人喜好的话——”何晚山觉得应该尊重每个人的个人习惯。
在私人场所挂空挡睡觉也不是什么违背公序良俗的事,余燃要是真的习惯了这样睡觉,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余燃脸都涨红了,天知道和教务主任唇枪舌战从来没落过下风的他怎么就在何晚山面前变成了不会说话的笨蛋,什么乱七八糟的挂空挡,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不知羞耻的死变态。
“没有没有,我穿我穿。”余燃红着脸把衣架上晾着的内裤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脑子里瞬间乱成一团浆糊,恨不得能时光倒流把说出口的话重新塞回嘴里。
可偏偏何晚山还满是善意地对他想要挂空挡的言论表示理解,一副十分为他着想的样子。
“我其实不在意这些,你在这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吧。”何晚山转过身开始铺起被子,照旧是一人一条,他睡相好很少起夜于是睡在靠墙的那一侧,方便余燃半夜起来想要上厕所。
余燃连一板栗把自己砸死的心都有了。
所幸何晚山背对着他,没看到他脸上快要溢出来的尴尬,不然这场由嘴瓢引起的闹剧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那我就先去洗澡了。”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余燃没多想就使出了一招澡遁,穿上拖鞋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浴室。
而就在余燃关上浴室门的瞬间,何晚山猛地松了一口气,捏着被子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捂住了自己热意蒸腾的脸。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何晚山用手扇风试图给自己的脸降温。
也许是白天的事让他胡思乱想得太过,从刚才打开门看到余燃开始,他整个人就跟过了电似的紧张到绷着脸不敢说话,心情又酸又甜的很奇怪不说,余燃谈起自己的私人习惯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理解,而是莫名有些害羞,旋即就是失落。
他们都是男人,余燃当着他的面直言他的小习惯,肯定是真心把他当成了朋友。
这也不是他多想,而是人在恋爱或是暧昧期的时候总是习惯伪装,习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表现出最斯文体贴的一面,能那么直白地细说自己私密的小癖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对方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止于朋友。
看来果然是他自己想多了。
何晚山的脸更红了,但这回不是害羞而是尴尬,走到洗手台前用凉水洗了把脸才勉强冷却了热度。
因为之前那个奇怪的梦,他总是隐约觉得余燃可能是喜欢他,但又不敢去确认生怕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