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偏偏移不开视线。
余燃盯着手指间像是怎么都解不开的纤细丝带,脑子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看见缠在何晚山腰上的丝带幻化成了伊甸园里诱人堕落的毒蛇,而他则是经受不住诱惑最终吞下禁果的亚当。
于是他屈从自己内心的欲望,试探般把手指伸向丝带之下。
触摸那陶瓷一般的皮肤,余燃觉得自己的指尖,像是要熔毁骨骼一般的烫。
“余燃?”何晚山的声音有些颤抖。
后腰本来就是相当敏感的部位,余燃滚烫的指尖抵着他的脊骨轻轻滑过,本该是不带半点感情的动作却在狭窄的空间里升腾成烧灼的暧昧。
他心知自己不该往那个奇怪的方面猜测,可有些东西,一旦意识到就再难根除。事到如今,余燃稍稍亲近他他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想起半个月前做过的那个梦,想起昨天那个人对他说的话。
“余燃!”何晚山有点惊慌失措地抓住了在自己腰上不安分的手。
他穿着价格六位数的礼裙,层层叠叠的软纱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方便转身,自然也就看不到,此时此刻,身后的人是用怎样一种渴求不满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背影。
余燃大概猜到自己是魔怔了。
十六七岁的年纪,谁都说不了自己纯洁无暇懵懂如白纸。或是因为好奇或是单纯为了发泄,这个年纪的男生总归看过几张尺度颇大的异性图片,或是躲在被窝里悄悄欣赏某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粗制滥造小电影。
余燃也一样。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生性冷淡,许落星强推给他的那些个小电影看了也只觉得索然无味。却万万没想到,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淡,而是封藏着他欲望的潘多拉魔盒只有眼前的人才能打开。
这该死的青春期,该死的十七岁,该死的舞台剧选角。
余燃在心里一通乱骂,眼睛却像是彻底黏在了何晚山身上,怎么挣扎都撕扯不下来。
何晚山的腰那么细,个子又比他小那么多。在狭小的换衣间里,他两只手就能轻松握住,就像恶狼抓住一只可口的白兔。
余燃心里那点弄伤何晚山的歉疚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人的劣根性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他甚至忍不住去想,要是这里没有其他人该多好。
在只有他们俩人的房间,他才不会让何晚山穿着这么秾艳矜贵的长裙。他会让何晚山穿上他穿过的白色衬衫,最好露着白生生的腿。他会把何晚山抱在怀里,手指握着后腰收拢,让雪白的软rou溢出指缝,然后恶劣地欣赏自己留下的淡红指痕。
“晚山,你衣服换好了吗?”赵雨凝在换衣间外高声问道,“许落星要换衣服了,你要是换完了就赶紧出来吧。”
赵雨凝的声音像是一瓢寒冬里的冷水,把想入非非的余燃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底清醒。
何晚山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赵雨凝的声音紧张,抓着余燃手腕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我解不开,换个人吧。”
后腰上炙烫的触感消失了,何晚山指尖发麻,回头看见余燃脸色通红地落荒而逃,还差点被化妆师放在地上的工具箱绊了一跤。
“余燃他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奇奇怪怪的?”赵雨凝看着某人风风火火夺门而出的样子,忍不住吐槽,“刚才还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忙,结果现在又跟火烧屁股似的。”
“晚山,你脸怎么这么红?!”赵雨凝被从换衣间探头出来的何晚山吓了一跳。
何晚山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为难。
赵雨凝一看这小表情,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一大串恶霸欺凌小白花的剧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发生。
刚才余燃自告奋勇要进去帮忙的时候她就应该拦着,余燃这厮心眼坏得很,保不齐就是趁何晚山穿着长裙不方便动作干了点坏事,比如嘲笑人家穿女装之类的。
“晚山,余燃他没欺负你吧?”赵雨凝的眼神一下子义愤填膺了起来,“你不要怕,有什么事和我说,他要是敢嘲笑你穿女装娘娘腔,我就和白诗翊商量一下改改剧本,让他穿最暴露最羞耻的齐tun舞裙。”
何晚山听了这话,忍不住被自己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余燃穿女装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余燃个子很高,因为常年健身,身上都是匀称的肌rou。虽然五官长得帅气,但让他穿漂亮性感的裙子,看着肯定会像个不lun不类的金刚芭比。
“没有,余燃他没有欺负我。”何晚山轻声开口保住了自家同桌在赵雨凝心里最后一点形象,“可能他是有什么事急着要出去吧。”
赵雨凝一听这话猛地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连忙喊人:“门口那个谁!赶紧去把余燃找回来,他衣服还没换回来呢!这可都是定制的,要是弄脏弄坏了我上哪去找第二套!”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男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追上去。
要是刚才跑出去的是其他人那还好说。可刚才跑出去的不是别人,而是历城高中里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