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相信他吗?
独自躺在黑暗的房间里,夏童童不禁扪心自问。将过去数小时的种种翻来覆去地琢磨,始终,都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夜色中那人晦暗的双眼,绝望的声音,以及那个不容抗拒却又缠绵至极的,将自己所有思绪都烧成灰烬的吻……
嘴角似乎还记得季川唇间的温度,小少年半梦半醒地伸出指尖抚上去,就连口腔里都残留着柔滑软舌的触感和说不出的暖热滋味。
他感觉自己的脸烧的更厉害了,连同整个身子都难耐地燥起来。
或许是有点发烧了……夏童童昏昏沉沉地想,但又下意识不愿多惹事。因此就强忍着难受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才皱着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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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童童做了个很古怪的梦。
chaoshi,闷热,喘息,厮磨。
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一双空洞的黑瞳,像是将光影都尽数吞没的镜子。
可等醒来以后,却又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觉浑身都黏黏腻腻,难过得很。
季川坐在楼下的餐桌旁,蹙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已经十点多了,夏童童还没下来。
他随意拨着吉他玩,也不知弹了多久,夏童童才裹着件浴袍磨磨唧唧地走下楼。
那件衣服是季川的,尺寸对他来讲略有些大。敞开的低襟处散发出微苦的茶香沐浴露的味道,也是季川爱用的牌子。
其实他就住在专门给季川准备的房间,是整栋别墅里最舒服的卧室。
小人质对绑架犯体贴的安排一无所知。
他本想偷偷溜下来找点吃的,不料被守株待兔逮个正着,尴尬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季川招手示意他过来坐,夏童童低眉顺眼地蹭过去,发梢还滴着水,在木地板上留下一连串shi漉漉的痕迹。
“怎么头发都没擦干。”
季川满脸嫌弃地起身从卫生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二话不说就蒙在了夏童童头上。
“啊?……哦……”
小家伙懵懵地抓住毛巾,在脑袋上胡乱揉了揉。最后季川实在看不下去上手帮忙,却将夏童童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小公子的手顿在半空,眉眼一沉,声音也骤然变得冷冽:
“坐下。”
夏童童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坐回去,有些不知所措地试图解释:
“我……我没有怕你,就是……就是让前辈亲自动手……我…怎么好意思呢……”
水汪汪的圆眼睛望过来,饶是季川再别扭的火气也没了。他略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就像把夏童童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子那样替他擦头发。很细致,也很有耐心,来回揉搓着将少年柔软发丝上的水珠一层层吸干。
修长温润的手指偶尔会触碰到他敏感的耳尖和后颈。夏童童屏住呼吸,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跟着颤抖。
两人离得很近,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季川弧度流畅的下颚线。
他今天穿了件圆领羊毛衫,半遮半掩地露出起伏的锁骨来,上面居然还有一颗超正点的小痣……
就在夏童童觉得自己马上要害羞到原地爆炸的时候,季川终于满意地松开手:
“这样就好了。”发现小男生脸都红成了番茄,撩人而不自知的alpha歪了歪头,“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说着顺手曲起指节探了探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好像是有点烫……”
“才、才没有。就是…就是洗澡水太热了啦……”
夏童童随口扯谎,拉下毛巾欲盖弥彰地抹了把脸。
“哦。”季川也没多做纠缠,坐回桌子对面,将餐盘推到他面前,“吃吧。”
金黄色的咖喱饭一看就是半成品加工出来的,味道却还不错。
夏童童从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胡乱道过谢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呃……咳咳咳咳!!!”
小馋猫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季川无语地过来给他拍背,又递上水杯:
“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夏童童梗得直翻白眼,看也不看就接过来闷了一大口:
“噗——!你这雪碧怎么是辣的?!”
季川忍住笑,正经又无辜地说明:“是气泡白葡萄酒,我哥的珍藏。”
“啊?”什么酒,听上去就价格不菲的样子,夏童童赶忙摇头,“不用不用,给我来杯水就成。”
白开水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刚烧好还烫着呢。因此夏童童少不了捧着酒杯将就一下,却也渐渐品出了其中滋味。
起泡酒细致的口感像是流动的金色云雾,跟陈酿的果汁似的又甜又带劲,夏童童断断续续,不知不觉就喝了三大杯。
别看这果酒度数不高,却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