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打扰各位了。”少女连忙鞠躬道歉。
霍利摆摆手。“说吧,丽贝卡,有什么事情吗?”
“算不上正事啦……”丽贝卡下颌角长着鱼鳃,闻言,她的腮rou一动,恢复方才如她嗓音一般的甜美笑容。
他们一边下楼,丽贝卡说道:“老板,你知道的,珍妮弗姐姐前些天因为家中有事,辞职返乡去了。”
擦过楼梯扶手,扎克侧耳倾听。
“咱们酒馆的驻唱少一位,我这些天都接上珍妮弗姐姐的工作。再次向您致谢补贴的高薪!可是,几天下来,我的人鱼族嗓子也要坚持不住了。”
下到一楼,丽贝卡微微抿唇,眼巴巴地抬眸,似玩笑似请求地向霍利倾诉。
扎克讶异他们之间原是上下级关系,为何会这般随和?刚才那番话,结合现在驻唱小姐和霍利老板依旧温和的神情,他不禁再次于心底审视霍利。
“辛苦你了,丽贝卡。”霍利无奈叹气,“我们正在努力招聘驻唱,应聘的人很多。你也清楚,像你一样优秀的嗓音,裘塔实在难找。”
丽贝卡立刻被哄好,心花怒放,绽放笑容。“冲着老板你的这句话,我会再坚持几天,努力做下去的。我很期待新伙伴加入!”
人鱼驻唱走后,扎克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视线仿若被钉住,牢牢地刺进一处墙面。
“扎克?”
扎克清醒过来,歉意颔首。他回忆不起自己是如何被送出酒馆,走上街道的。
刚才驻唱小姐的话,好似他的攫住灵魂——一刻不停地盘旋、萦绕大脑和心底。
他感觉自己脑袋塞满棉絮,抽离出的每一丝线,都在提醒他两件事。
第一,念华酒馆缺一名驻唱;第二,塞拉姐姐拥有一副好嗓音。
行至街口,两道分岔口放在他眼前。若按平时的路线,朝着大路而去,是尼宗巴街区,一如既往回到神侍寓所。
——可他如今找回了塞拉。
他曾经的光彩,重新照进生活,自己没有理由去替塞拉放弃这个机会。
扎克毅然迈腿,走向另一条羊肠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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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塞拉仿佛滞在空气里,她怔怔地站立原地,双手感知不到烫般,维持着双手捧杯的姿势。
杯子白雾氤氲,遮了塞拉的眼,蒙上一层水汽。
下一秒,充满欣喜的眸子转为惊慌。
“你怎么又来这里?我告诉过你,这地方人多眼杂,泥一样脏,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神侍!”
塞拉迅速上前,揪住来人的袖子,将他扯往屏风与厚重的窗幔背后。
“姐姐……”扎克双眼明亮,如他浓金的卷发璀璨。
塞拉一时凝噎,她气不打一处,又舍不得磕碰眼前人,只好一掌拍去自己大腿。
“你能来,我很高兴。可是……这是什么?”
扎克举起怀里包裹,及时打断塞拉的话语。
“是念华酒馆的老板赠予的月饼,非常美味。姐姐,月饼你吃过么?”扎克兴致勃勃地把盒子搁到窗台,拆解布巾。
橙红的发丝勾往耳后,塞拉眼神闪烁,像忆起什么;再看扎克时,眸光变得柔软。
“团圆……”他们不约而同地轻声念出一词。
“十年啦,绿蚁。现今你已是’扎克‘,而我也从’胡蜂‘,成为’塞拉‘。”塞拉叹道。
她为眼前雌雄莫辨,相貌非凡的神侍整理衣襟。落手十分轻缓,眼中尽是怀念。
就着扎克的手,她咬下对方递来的月饼。
“好吃吗,姐姐?”
“好吃。”冰皮软糯,混着nai香馅料,虽不黏喉咙,却叫她声音愈加干涩,“我也就从客人那里讨过一回月饼。”
他们静默不语,仿若空气顺着月饼,悉数咽进肚中。
扎克并不比塞拉高多少,当他揽过塞拉,他们的头紧紧相贴。依偎着,汲取彼此身上的温暖。
尽管当年,凭借男性略宽的骨骼,扎克先一步被卖去奴隶市场。
“姐姐,念华酒馆缺一名驻唱。”
扎克单刀直入,他话间不留一点累赘,急切地想把塞拉拖出泥潭。
“我一直记得,你唱歌很好听。十年里,你的歌声常常出现在我梦里。若没有你,没有水妪之神,我无法活到今天。”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之于扎克最重要的人与物,塞拉和他如今的神明齐平。
感到怀中的身体一僵,半晌过去,扎克猛然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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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出自宋代诗人苏轼的《留别廉守》
“嚼月”这个比喻真是太可爱辣!!
大家都喜欢吃什么月饼?
俺的家乡有云腿月饼,用宣威火腿制成的馅料可香可香!是甜咸口的,用来解馋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