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烛火被点亮,太后径直走进牢房在一处提到一个酒坛子,找个地坐下。“你这有酒,陪哀家喝几杯如何?”
顾南召僵硬点头,去拿来酒坛用袖子擦了擦,递过去。
几口浊酒下肚,太后开口问顾南召他怎么不喝。
“不是小子不喝,小子酒品差,怕待会冒犯太后。”虽说酒后失忆,但没少被匀舒数落过,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喝吧,哀家恕你无罪。”
顾南召喝酒虎的厉害,端起另一个酒坛子哐哐灌上两大口,喝完一脸满足。
“顾南召。”
“嗯?”
“你觉得邵井那地怎么样?”
邵井位于元起东南,海域颇多,虾蟹那些东西顾南召沾不得,一沾就起疹子。
“地方好,可小子沾不得虾蟹之类的。”
“嗯……那辽州呢?”
“辽州好呀,那里草场多,适合骑马。不是小子吹,小子驭马术也是一流,再裂的马,小子也能驯服,野马小子不用马鞍也能驾驭!”
哐哐,又灌上两口酒。“小皇帝都追不上我,太后,我同你说,小皇帝第一次上马还是我托着,他才能上去的。”
“小皇帝?”太后挑眉,这可算是大不敬了。
顾南召却不觉得有什么,“小皇帝马术真不行,那会骑马冲进林子里,被树枝挂住吊在树上。我追到他的时候,他还板着一张脸瞪着我。你说,他长得那么好看,怎就喜欢板着一张脸给人看呢。”
“哀家也没见陛下笑过。”
“嘿嘿,我见过,就是有点瘆人。”
自己喝不算,顾南召开始对太后劝酒。
“来,喝喝喝!”劝着劝着,顾南召手搭上太后的肩膀,喊上兄弟。
这顾南召啊……太后喝的很慢,一口一口的抿,听着那人一点一点说着关于他和小皇帝的事。
“过去那么多年,你还记得清楚也是难得。”
“很久吗?”
“十余年之久。”
渠匣王室嫡出的男子不多,待顾南召出生他更是一个独苗苗。宫里头清一色的公主,能一起玩的不多,难得来了个秦亦卿,他当是会天天去寻的。
十余年是久的,如果一个人十余年间一直在经历生死,有些事情往往会记得更清楚。
倒完坛子里最后一滴酒,顾南召把目光放在太后的酒坛上,“算了算了,小二,再拿酒来。”喊完,他摸摸腰间,后手顿住。
“要不兄弟你先替我垫着?”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不不不,今朝有酒今宵醉,莫使……”不对,戚岚伽才是个这样的人,我是顾南召。“那不喝了。”
“辽州你喜欢,那你可愿意去辽州。”
“喜欢是喜欢,但是我不想。”
“王城里的人,哀家可以替你招抚。”
“不是因为这个,我怕臭小子知道会生气,他前面还和我说,要把我锁起来。我老是惹他生气,但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陛下的心思,哀家也不甚清楚。”
顾南召一直盯着太后手里的酒坛子看,太后便倒了些给他。
“哀家,不想让你入宫。你是个好将军,但你坐不得那个位置,你也别怨我。”
“我也没打算,嗝。”酒意上来,顾南召拍拍太后手臂。“兄弟,我同你说,我老家不能娶男妻。”
“这可以。”
“我知道。”
那么些酒又被喝完,顾南召拍桌而起,脚步踉跄。
“万人敬,千人仰,百人生杀皆由我,与尔同踏十州郡,一揽天下。”这句话顾南召记得,念的含含糊糊。
太后只听清个大概,一句一揽天下足以让其语气冷上几分,“顾南召,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打啊!“西南留兵直冲哲合边城,再往西行,连上西河,可直冲哲合要塞。占定边城,东出入观霞,北出入屈曲,若是再能从文渊拉锯战线……”
“顾南召,够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他顾南召还在想着攻入哲合。
唇亡齿寒是没错,可哲合不犯,元起绝不可主动出兵。
被太后凶上,顾南召委屈起来。“你先开的口,这会倒是不让我说了。嗝。”
这人,始终是留不得。杀了,也许一了百了,可又怎能说杀就杀。顾南召于元起是有功的,真杀了,多少人会心寒。
“顾南召你既觉得辽州不错,哀家便替你安排好,那的护城军统领一职空置已久,前往辽州任职吧,。”
“不行……”顾南召欲要拒接,身体突然无力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太后走到他跟前,摘下手上的镯子塞入他手里。乌黑的一个镯子,上头的碧色流苏被酒浸shi。
顾南召睁着眼看着,眼里的光慢慢消失。
“这流苏里头能藏药,东西你别丢了,就当是留个个念想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