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扰。
他一度以为戚唐的血应该是罂粟的味道,让人爱得离不开,又恨得恨不得削肉剥骨。
和前任见面最糟糕的场景莫过于此,这个世界可真过分,竟然真的半点仁慈也不给他。
何阳觉得自己和戚唐不该见面,死后不想见,死前当然也不必。
只要想一想未来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何阳就打心底犯恶心。
车子停下,车门滑开,何阳张开手等着早已等候在旁的保镖将他抱起。
何阳连路都懒得走,一路上都有各样的人冲着他打招呼,他惬意洋洋地答应着,不多时便在保镖怀中是睡过去。
保镖沉默着将他抱得更紧,又把人带入浴室给他清洗,上药,才将他送上床。
床和四件套都是花了大价钱定制的高定款,每当有何阳睡觉的时候都会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云层,舒适且安心。
深夜,青岛稍稍沸腾起来,岛主房间的灯一夜未熄。
次日何阳刚睁眼,就看见保镖赤着眼看着他,“岛主请你过去。”
“哎呀,发生伤心的事情了?”何阳没有理会他话中内容,抬手伸手摸着他的脸颊,道,“你这样要让岛上的多少人心疼呀。”
保镖低头吻着他的唇,缠绵后道,“去吧,岛主很着急。”
他的心跳是那么得快,何阳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保镖分开这个缠绵的吻。
何阳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要拉丝,何阳有点乱,下意识开口,“你不跟着我吗?”
保镖摇头,这是保镖来到他身边后,第一次没有跟着保护他。
何阳收拾好自己,沿着熟悉道路步步前行,他沿着阶梯一路向上,走到岛主常在的阳光温室。
瞳膜扫取成功,广阔的世界随着门扉展开而充斥他的视野,阳光像是金色丝线,一缕缕将岛主的身影缠绕。
他一头及腰长发,露出半张侧脸,便是蓬荜生辉。
岛主朝着何阳伸手。
何阳走过去跪在岛主的脚边,脸颊贴着他的大腿,柔顺如蒲柳。
他喜欢和岛主待在一起,安稳的心稳稳待在胸腔里。
“昨晚为什么自作主张?”岛主轻抚何阳的头发道。
他像是摸着一只小狗,轻佻又温柔。
“只要那人以杀人未遂的名义被关进去,你要的那条路线他们敢不给吗?”何阳失落道,“真可惜。”
“不可惜,我有更好的方法。”岛主两指抬起何阳的下巴,拇指抚弄着他唇瓣。
何阳笑道,“代价呢?”
“是你。”岛主抚摸着他的脸颊,端详道,“你已经二十七了,花期快到了还能帮我赚一笔,也是不错。”
何阳回握住岛主的手,“我不走,你想要军部的其他路子我可以去帮你找。”
“看来你也有预感,戚上校要你,昨晚可是来青岛一趟。”岛主笑道,“倒是个痴情种。”
“痴情种?我是怎么来到这里,你又是怎么对我说得都忘了?你把我放给他?你分明是想要赶我走!”
他揪住岛主的衣服,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掉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快死了,就连在最后的死期都不能让我陪在你身边?”
岛主拍开何阳的手,“我不需要你的陪伴,是你自作多情。”
“我不去。”何阳赤红着眼。
“你必须去。”岛主皱眉。
“你为什么对我,对自己都那么残忍?”
何阳难过得急喘。
岛主忽而一笑,如春花盛开,他目光落在遥远的地方。
“去吧,帮我最后一把。”
何阳泪珠如泉涌,道,“你明知道我无法拒绝你,你就是故意的。”
他咽哽道,“我要带上我的床,我总得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
“……”岛主沉默。
这就是无声的拒绝。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那么麻烦。”何阳含泪抱怨。
岛主倒是爱笑,“我只能如此了。”
何阳哼哼,吧眼泪擦在岛主的裤子上。
无所谓,他早已经习惯在利益冲突的时候牺牲自己。
与来到这里散漫心情完全不同,去往港口的路线他在无法和其余的小伙伴笑着打招呼。
他在青岛生活了十年,从开始的遍体鳞伤,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戚唐一出现,就要将他的生活再度打破。
到了港口,他后头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若是十年前岛主还强势的时候,他一定有办法不放自己走。
强势的地方总会有衰败的那天,青岛也到了暮年溃败的时候,等岛主死了,这个地方又会被哪一个势力占据呢?
轮渡处已经有一个军官等候,何阳瞧着有点眼熟,略一思索就想起来原来是昨天跟在戚唐身边的人。
何阳走近端详着他隐忍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