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奉命再次到了连郑郡,那小姑娘还是那么有灵气,只是也平白添了些许忧愁,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懂得什么叫“忧”?又有什么可忧的呢?她生于名门望族,是众人眼中的天之娇女。应该就是每日脸上带笑的。
一段时间过后,闾丘濂才知道,那个小姑娘此生最大的忧,便是由他引起的。也许,来日他还有机会,可以弥补。一定,会有机会的。
闾丘濂收回了思绪,径直过去看望贺兰溪知。
“溪知姑娘,你醒了?”闾丘濂刚走到门口,看到贺兰溪知坐了起来,一时高兴地小跑了过去。
“闾丘公子。”贺兰溪知看着闾丘濂,微微低了低头,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文大夫再过来看看?”闾丘濂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文大夫才走呢。”贺兰溪知的声音都变得温弱了许多,一点儿都没有昔日明亮的样子。但是现在是身子虚弱,等到以后就会好的。
“好。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叫我闾丘大哥。”闾丘濂听见溪知这么称呼他,还是听着她喊着“闾丘大哥”比较自然。
这样叫也不大对,毕竟两人是有婚约在身。日后成婚,称呼还是要改的。
季容宸和云行一听说贺兰溪知醒了,就赶紧过来了,不过还是在外面等了片刻。看来之前应该是他们多虑了。
闾丘濂原本是说,等溪知身子调养好了,再问她当日的事情,可是就算季容宸和云行等得了,溪知自己才是最着急的那个。
季容宸和云行都进来了。
“大哥,云公子。”
贺兰溪知现在有些Jing气神了,将发生的事情向他们娓娓道来。
“苗初音将我劫走之后,将她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原来她是为了当年李家庄之事,才迁怒贺兰府的。她坚信是因为贺兰府的缘故,李家庄才会遭遇大祸,她的亲人才会丧生。”
“为何?”季容宸不解,苗初音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相信之前苗初音是为了接近他的身边,才会在同江客栈演了那出戏,可是她的目的却并不明朗。一直也没有机会当面问清楚,总觉得这里面还藏着什么隐秘。
“她说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所以那些劫匪其实是背后之人派来的,就是为了母亲送给李家的定亲信物。”贺兰溪知回想起苗初音的话,心中疑虑更重了。
“看来苗初音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了。只是有人让她相信了,贺兰府才是害死李家人的罪魁祸首。”云行撇了撇嘴,这么重要的事情,苗初音竟然会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也不相信对自己有收容之恩的贺兰府吗?
贺兰溪知望了床前的人一眼,随即温声道,“大哥,我有事想要同你单独讲。”
于是云行和闾丘濂前后脚都出去了。
“云公子,请留步。”闾丘濂紧跟了出来,喊住了云行。
“闾丘大人,有何贵干?”云行顿了一下,回头转身,轻笑着问道。
闾丘濂上下打量着云行,语气中似乎没有多少疑问的意思,“云公子对贺兰府的事情很熟悉?”
“闾丘大人,我与贺兰府无亲无故,只是喜欢查清真相,问个事实罢了。”云行也清楚依闾丘濂的一贯作风,倒不是真的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倒是闾丘大人,为了同溪知姑娘的婚约,真是费心了。十几年前就开始进贺兰府了,看来是关注已久啊!”
“没想到云公子果然是知道不少啊。”闾丘濂见云行这样的语气,神色紧了紧。
“对了,闾丘大人。我生在江湖,自由自在惯了,不习惯和人同行,尤其是几只甩也甩不掉的影子,杀了吧,又太血腥。”云行唇角微勾,轻松无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凛冽的寒气。
他的人这几日一直都在盯着云行的行踪,可是没有半点儿有用的消息。
云行转身的时候,察觉到背后的一阵杀气,原本已经打算出手了,可是目光瞥到门外的影子,便收回了掌势。
季容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挡在了云行的前面,与闾丘濂对了一掌。两掌相加,掌风震得周围的树叶儿都落了不少。
“大哥。”云行一脸惊吓地缩到了季容宸身后。虽说他并不讨厌争强斗胜,与人比试。但要是不必花费任何力气,就能赢了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人,那才叫是心情舒畅呢!
闾丘濂看了眼面前的季容宸和云行,刚才季容宸突然地出手,虽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可也没有想到,他的内功竟然又更上一层楼了。这些年闾丘濂从来没有一刻松懈,要Jing进武艺内力,却不曾想仍然逊他一筹。尤其是季容宸几乎还有内伤在身,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能够毫不费力地接下他一掌吗?
“闾丘公子,溪知姑娘还需要好好休息呢。我都说了,今日不比武。”云行仍然避在了季容宸的身后,语气颇为无辜。
闾丘濂气得不想说话了,直接走开了。云行这个时候,才暗暗地笑了笑,直到收到了季容宸的目光,才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