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曲嘉烨便悄悄离开了小发廊。
清晨的太阳光还沾着昨夜的凉意,他揣着手在老街街口的包子铺前等着早餐出炉,期间还不时往街里望去。
最后他捧着包子边啃边慢吞吞地走到了学校。
早读课时隔壁位置还是空荡荡的,曲嘉烨有些着急了,眼睛越过书本盯着教室门,可是直到第一节课打铃也不见李栗的身影。
孟群抱着作业本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快经过楼梯口时不经意地往下一瞥,边与匆匆往上赶的李栗四目相对。
李栗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好,单边衣领折进了领口,双肩包被甩在单侧肩膀上,一路跑得气喘吁吁,落在孟群眼里还是一副没个正经的样子。
孟群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随后他感到肩膀一痛,不由错愕地看着从身旁经过的李栗。而李栗撞开他的肩膀,却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跑向教室。
孟群脚步不变,路过三班时便看到李栗垂头丧气地站在教室门口接受老师的批评。回到四班的座位上后,他想起什么似的,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课桌抽屉里空空晃了几下。其实他早读课时便发现了每日牛nai的缺席,当时陈昊在一边搭着自己的肩,瞅着课桌摸了摸下巴:“看来那小子就是欠教训,这下你可解脱了。”
孟群闻言并没有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看着只安静摆放了几本课本的桌肚子,也不觉得开心,就权当是因为今天出门时母亲非要说降温,他只好在外套里穿了件长袖,才使得自己整个人有些心浮气躁。
而刚刚撞见了李栗的迟到,他边有些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不奇怪,边莫名松了一口气。
但是马上就要期中考试,孟群也没那么多功夫去管自己这点意料之外的想法,他把这段小情绪归为不成熟且没必要的存在,便将一直停留在脑海里的,李栗撞开自己头也不回的身影给赶得烟消云散。
三班不参加晚自习的走读生就两个,一个因为闲得有钱,直接买了天中隔壁的昂贵学区房,一个因为实在太穷,除了省下每月额外的课外费用外还想着挣点空余时间赚钱。
放学后,李栗冷着脸,装作没看见曲嘉烨可怜兮兮的眼神,将椅子往身后一扯,起身离开。
路上隔着老远他就看到孟群和陈昊从食堂方向走来,换成平时李栗早就兴高采烈地上前打招呼了,但今天他一看到孟群那张冷淡的脸,就想到昨天下午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以及那句警告,“以后离孟群远点”。
不好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与此同时,让他面色一变的还有身体深处对昨日快感的复现作出了反应。
李栗咬牙加快脚步,在三岔路口一个转弯,朝着校门口狂奔而去。
“孟群?看什么呢。”陈昊吐槽数学老师讲课讲得太啰嗦,半天没等到孟群的回应,有些不满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孟群回过神,他突然问到:“你和佳佳昨天对李栗做了什么?”
陈昊眼神游移了一下,含混地说:“就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告了下他。”
“就这样?”
“就这样,你信不过兄弟?”
李栗回到小发廊,开门亮灯,然后抱着本子坐在掉了漆的收银台前开始写作业。期间来了两个客人,小店简陋,就放了一个洗头床,平时男的来理发多用旁边靠墙的洗头盆,直接坐着低头冲洗了事。
在个第二个来的大哥冲水时,那男的突然怪叫一声,原来是喷头连着的热水器坏了,冰凉的冷水直接浇在了人头上。
最后那位客人只肯付一半的钱,李栗在人走后从收银台抽屉里拿出小账本,按着计算器,加上之后还要修理热水器的费用,他叹了口气,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他愁云满面地咬着笔杆,拎起歪歪斜斜写了一半的英语作业,感觉单词也都认真背过,怎么连在一起就看不懂意思了。
扔下,再拿起数学作业,他翻开课本把早上抄的公式毫无意义地又在草稿纸上抄了一遍,然后点兵点将随便选了一个套进题目里。
门前的路人越来越少,老街的青石街面上只剩两排老房子的檐下路灯的冷光。空荡的小发廊里李栗终于划水完了作业,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准备关门睡觉。
这时门口传来“笃笃”两声,李栗循声而望,看清来人后脸色很不好看:“你来干什么,你——”说着他看到对方露出受伤的神情,又不由稍微放软了声音,“曲嘉烨,我是真想拿你当朋友的。”
曲嘉烨站在店门前不敢进去,他眼圈微红,态度诚恳:“李栗,我错了。”
“昨天我本来只是想帮你看看到底受伤了没有……”
“看伤就可以做这种事情吗?”李栗闻言顿时气得像个炸毛的小狮子。他觉得曲嘉烨根本不明白,被侮辱后又发现自己信赖的朋友也对自己做出了同样的事情,这种冲击带来的痛苦要多久才能完全消化。
曲嘉烨原本酝酿了半天台词才赶来找李栗,被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