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敛将头埋进苏裕肩颈,说:“可我还是紧张……那是你的家人啊,万一……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苏裕拍着孟敛的背,说:“正是因为那是我的家人,所以你才无须紧张,不要畏畏缩缩就好,他们不会不喜欢你的。”
孟敛蹭着苏裕,说:“好,裕哥哥,我信你。”
承庆帝换上便服,只带了两个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又安排了六个侍卫暗中保护,便出宫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锦绣江山,怎么会如林渊《顺民上书》所说那样,如此不堪?
他不相信,所以他要亲自来瞧一瞧,亲眼看看自己的大好河山。
朱雀大街上,热热闹闹,一派繁华之景,哪里有林渊所说的事?
也许林渊真的只是……一派胡言?承庆帝心存侥幸,他相信自己治理的江山没那么差劲,但他也知道,林渊不会用死来做一儿戏。
他走得累了,看见一间茶馆,便走了进去,坐下,两个侍卫站在他身后,谨慎地环顾四周,确保承庆帝的安全。
陈叔见这两个侍卫眼神锐利,高大雄壮,再见那坐着的中年男子气宇不凡,自露威严,便知这人大有来头,他让乔泽湘去厨房做茶点,自己走了上来,笑道:“这位爷,要喝什么茶?”
承庆帝随口道:“来一壶碧螺春,再来几样茶点。”
陈叔说:“请稍等。”他退到厨房,亲手充了一壶碧螺春,让乔泽湘等会端几道茶点上来。
他拿着碧螺春,正想给承庆帝倒上一杯,便听到承庆帝说:“放下就好,让我的手下来。”
“好,请慢用。”陈叔知道有些客人有怪癖,不喜人碰杯子,而有些客人怕死,要试一试毒。
果然,那两名侍卫其中一名取出银针,无毒,还不够,他喝了满满一大杯,便退回那人身后,等着。
承庆帝坐着,看着这个茶馆其它客人,或在慢慢品茶,或在与友人谈话,一片宁和。
乔泽湘端了一盘核桃酥出来,放在承庆帝桌前,说:“请慢用。”
承庆帝收回目光,瞥了一眼乔泽湘,猛然抓住她的手腕,问:“你是谁?”
“放开我。”乔泽湘当承庆帝是登徒子,挣扎道。
陈叔见状,连忙过来拉开承庆帝的手,说:“不得无礼。”
身后侍卫拔出剑,承庆帝一摆手,示意他们收剑,他缓缓站起来,盯着乔泽湘的脸,问乔泽湘:“你娘她,是不是叫……乔贝雅?”
71、至亲至疏孰与孰
沅芷澧兰,尽态极妍。
乔泽湘一惊过后,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说:“我娘虽姓乔,但不叫乔贝雅,你认错人了。”
“你这张脸……太像了、太像了,我绝无可能认错。”承庆帝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乔泽湘看承庆帝的神色,不似作假,名字罢了,告诉他又何妨?她淡淡说:“我叫乔泽湘。”
随娘姓?承庆帝继续问道:“你父亲……是谁?”
乔泽湘微微蹙眉,心想这人真是无礼,她稍稍别开脸,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承庆帝问,“你娘没跟你说过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乔泽湘冷淡道:“不知便是不知,我若不想告诉你,直说便是。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承庆帝也知道自己失礼了,可他顾不上这么多了,他问:“你娘现在,身在何处?”
乔泽湘说:“与你无关。”
“你怎知与我无关?”承庆帝正色问:“你可是生于清平十八年?”
乔泽湘还未回话,承庆帝便加了一句:“冬日。”
她怔了怔,这人若是猜的,那猜的也太准了些,若不是猜的……他怎会知道我的生辰,难道……
承庆帝观察着乔泽湘的神色,突然说:“乔姑娘,带我去见你娘。”
乔泽湘思量片刻,心想,就算他是,那又如何?
带他回家,不过是让娘伤心,她委婉拒绝:“我还要去冲茶,失陪了。”
承庆帝往身后一瞧,一个侍卫立刻明白,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放在桌上,承庆帝问陈叔:“够了没?”
陈叔瞥了桌上的金叶子一眼,毫无波澜,说:“小乔,你去留随意,这几片金叶子,诸位自己收回吧。”说着便去给其它客人冲茶了,那人和小乔的家事,便让小乔自己想吧。
“带我去见你娘。”承庆帝重复了一遍。
乔泽湘心想,这人真是气焰嚣张,她不应,二人便僵持在桌边。
其实乔泽湘真是冤枉了承庆帝,承庆帝久居高位,说出的话都是命令式的。
他说一,基本没人敢说二,除了几个特别不长眼的和几个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大臣,承庆帝何时说过废话?
此刻对乔泽湘,用的已经是很「温柔」的语气了,耐心也十足。
但在乔泽湘眼里,此人步步紧逼,句句都大大小小地透露着「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