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过去排好了。”杨小香对身旁的随从吩咐道,同时举起绣帕,厌恶地遮住了自己的视线:“这岛上的人,一个都不能逃。”
“……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放出来了。”罗彤站起身来,不禁觉得头疼。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切还远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四大家族登岛之后,首先便是四处搜捕逃窜至暗岛各处的鸿客居刺客。在风家人那边则没费多大的劲儿,强如风闻阁也选择了束手就擒,并未抵抗。
在塌陷了大半的通道中,潘家人找到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肖凌云。季三早就做好了将罪责全部推至他身上的准备,自己“假死”脱身,因此虽然还留着他的性命,却已废了他的武功。
薛家的队伍在搜查森林时,与钟文和及罗彤随行上岛的部下相遇。他们被困在迷阵之中,直到鸿客居刺客收到撤退的命令离开后,才终于找到了出路。
“劳烦薛家主相助。”钟文和恭敬地道:“不知外面情况如何?”
薛成扈哈哈一笑,爽朗地道:“钟庄主何必总是这样客气,外面四家的人都来了。倒是沈般那孩子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和你在一起?”
“我也在找他。”钟文和微微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薛家主来的路上没有他的消息吗?”
“不曾。”薛成扈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眼底多了几分凝重:“以他的本事,应当出不了什么事。”
若是沈般有什么意外,引起上面那些势力的关注,才是最大的麻烦。
于是一行人的计划临时变更,从搜捕逃窜的人犯,改为以找到沈般为首要任务。随着不断传来的坏消息,钟文和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黑。
“找到了!”终于有薛家的下人兴高采烈地来报:“在东面的悬崖附近,沈公子安然无恙!”
钟文和顿时松了口气,急忙朝那边赶了过去。
从无间崖那日到现在,他的心底一直压着那个最坏的答案,却不愿去想,生怕万一成了真。直到这一刻,这块悬着的大石才终于落定。
季三先生的尸身依旧留在原地,在他的身份暴露之后,没有人再敢去轻易碰他,仿佛害怕与这具尸体沾上半点牵连。而沈般在旁边找了棵树干靠着暂作休息,他怀中的顾笙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似乎要洗净满身的疲惫。
这一幕看起来温和而美好,但在落入钟文和眼中时,脚步却是一顿。
有什么不对。
一股奇艺的陌生感浮上了他的心头,这是在沈般离家出走又回来时他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对上了沈般的眼睛,两人的目光静静地交汇了一瞬,然后钟文和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打破这片快要凝滞的空气:
“你琴呢?”
沈般:“!!!”
怎么穿着女装,怎么把自己搞到内伤,当初跳下无间崖是谁给你的胆子?
眼见着钟文和的脸色越来越黑,薛成扈连忙出来打了圆场:“没出事儿就好,我瞧你这样子受的伤可不轻。一会儿医师来了,给你好好瞧瞧。”
沈般转过头:“薛叔叔,你为什么也来了这里?”
“这次的事情不小,不少人都牵扯其中。”薛成扈似有所指地道:“无间崖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可当真是不要命喽。”
“……先前冒犯了,实在对不住。”
“有什么关系,几本秘籍罢了。东西是死的,放久了也就是一滩烂泥。”薛成扈哈哈一笑:“只可惜你走得倒快,难得下了山,怎么也不来家里坐坐。”
“无间崖的事情,顾笙也会因此被牵扯进去吗?”
“谁知道呢?”薛成扈摇了摇头:“江湖门派的纷争当然是自己解决,死的是九阳阁的人,那自然是道方门跟九阳阁的恩怨。不过我来时听说,九阳阁此行来的弟子被全部屠杀,这可不像是道方门会做的事情。九阳阁的阁主便是再不讲理,也应该能看出这其中另有隐情罢。”
言下之意,便是说四大家族并不会太过干涉。这也算是给沈般、给高山流水庄跟道方门一个面子了。
“多谢。”
薛成扈爽朗地笑了笑:“你先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才要紧。”
薛家的医师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过来,要给沈般搭脉时,却遭到了他的拒绝:“我没有问题,修养下就好了。”
接着他想了想,将趴在他腿上的顾笙往胸前搂近了些:“他也不用。”
众人:……
不知道你眼睛看不看得到,你怀里那个人的脑袋还在冒血呢。
“你在搞些什么?”待他们走后,钟文和满脸不快:“为何避着薛家的医师,莫非你怀疑薛家不成?”
旁人瞧见了那一幕,只会当沈般忌惮薛家在暗中做手脚。好在薛成扈为人宽和,加上习惯了沈般这没头没尾的性格,倒没有表露出半点不快。
“不是他们的问题。”沈般摇了摇头:“虽然薛家也可能有一部分关系。”
“那是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