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潺嘿嘿笑,“没办法,肚子吃太圆了,圆了…就要滚滚。”
江白瑜脑海里又浮现出夏潺抱着一个比脸大的多的碗喝汤的画面,他评价,“还挺能吃。”
他是真没想到夏潺能把那碗面吃的干干净净。
“哼,你小瞧我。”
“不敢不敢,能吃是福,我的小同桌福气大着呢。”
江白瑜把那截手腕子握在手中,手腕纤细嫩滑,腕骨突出,在江白瑜的手心里轻微滑动,明明有些凉意,却像一点火星一样把江白瑜的掌心磨的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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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的秋冬两季不甚分明,最先传递出冬日讯息的是日渐光秃的枝丫和干燥的空气。
一中今年的运动会也如期而至。
夏潺把能报的项目都报了,最后还是体育委员劝他别报多了,担心有的项目时间会冲撞。夏潺思来想去报了三个个人项目,跳绳、八百米和跳远。
跳绳是他的强项,八百米是弱项,他纯粹是想去挑战一下自己。
只是到了运动会那天才知道,江白瑜竟然和他报了相同的项目。
这是同桌之间的默契?还是江白瑜单纯想做他拿奖路上的绊脚石?
夏潺偷瞄了一眼起跑线上的江白瑜,那人穿了一身灰色运动服,今天有点风,南方的风虽然不凛冽,但自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江白瑜却表现的一点不冷怕似的。
反观自己,打底衫外面套了件加绒卫衣,这还是他为了比赛轻装上阵。
江白瑜自然不懂小同桌的内心活动,只是看他被卫衣帽兜住的小脸白中透红,黑亮的眼睛似在放空,呆萌可爱。他伸手要弹夏潺额头,被夏潺眼疾手快地躲过去,便顺势捏住面前人侧过来的白白嫩嫩的耳垂。
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捻了捻,趁夏潺生气之前放开手,江白瑜看他作势要鼓起来的脸颊又快速消下去,心情很好。
“小结巴,一会儿跑不了就停下来。”他说。
对大多数人来说八百米确实是个挑战,夏潺平时不怎么运动,但是看他跃跃欲试要拿奖的样子,江白瑜担心他太拼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夏潺却想的是,江白瑜这是在小瞧他吗?
他抬起下巴,尽量缩短自己和江白瑜之间的身高差距,“那、那怎么行,我可是…要拿奖的。”
“奖就这么重要?”
夏潺点头,“重要,不然…我参加比赛…干嘛?”
今天的天气是这个城市冬日一贯的Yin沉,云层厚的像凝成了一整块。夏潺扬头看向比他高的人,说着要在比赛中拿奖的豪言壮语,那般自然,那般理所当然。这不是高傲,不是狂妄自大,是青春本身最绚丽的颜色,内敛而张扬,谦虚而自信,夏潺是南方土壤里培出的亭亭白杨。
迎风招展,向上生长。翠绿的枝叶揽尽四季风光。
明明没有一丝阳光,江白瑜却切身感受了一回冬日负暄。
还没开始跑,心却跳的厉害,江白瑜对夏潺向来心动而自知。
一声哨想,江白瑜才把那些难以控制的情意收回心底。
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全都蹲下来做起跑姿势。
砰!
信号一起,运动员们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加油声此起彼伏。
夏潺一开始冲的很快,处于领先位置,江白瑜一直跟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是跑完第一圈,夏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呼吸和脚步一样沉重,身边一个一个的人开始超过他。
他想加速,可是脚像被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伐,甚至越来越慢,喉咙被灌进来的冷风刺的生疼,顺便带走了里面最后一点水汽,干的像要裂开。
摆动手臂的幅度越来越慢,夏潺看着自己和前面的人逐渐拉开的距离,他有些失望,觉得自己可能拿不到奖了,甚至坚持到终点都有些困难。
一直跟在夏潺身后的江白瑜跑到和他并列的位置,他呼吸均匀,“没事,跑完就行,我陪你。”
夏潺垂头默了一会儿,盯着自己脚尖跑,江白瑜知道他是因为自己之前放的豪言壮语害羞了。
正当他想着说点什么话来安慰对方的时候,夏潺却先开口了,他一开口气都喘不匀,结巴更严重,“你、你不用…陪我,这样…我们班…还怎么拿、拿奖?”
他有些着急,甚至上手往前推了推江白瑜。
江白瑜问他,“这么想拿奖?”
夏潺点头,眼神坚定。
江白瑜倒着跑步,他伸手接了一滴夏潺额角的汗珠,“好,奖状我给你拿,你慢慢跑,我在终点等你。”
加油声突然静了一瞬,风也停了,前进的时间放慢了脚步,它在给一些美好事情的发生腾出时间,比如承诺,比如少年人不断滋长的爱慕。
夏潺亲眼看着江白瑜把那些超过他的人一一越过,最后离终点线越来越近。
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夏潺还在坚持冲向终点线。等他跨过那条代表胜利的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