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一旦有了惧意,就会凭本能的回避有可能的伤害。
容盛愣了愣,望着站在萧偃瑾身后的人。什么时候黎漓也会躲在别人身后了?他也会变得贪图势力了?
容盛这次真的失望,离开时连背影都弥漫着失落悲伤。
黎漓杏眼里黑黢黢的,连一点光芒都没有。他从萧偃瑾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忍不住劝道:“王爷,容公子是个好人。”
萧偃瑾气急败坏,无力感压着他:“为什么非要把我和容盛牵扯在一起,漓漓,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
黎漓能感觉到萧偃瑾浓烈的悲伤,可他却连多想都不敢,垂着眸,先认错:“奴才错了。”
萧偃瑾不需要黎漓低头道歉,也不希望他怕自己。他想要黎漓看看自己,他是真的爱漓漓,放在心尖上爱着。可是萧偃瑾因为惶恐反倒战战兢兢的,于容盛那里变得尖利,迫切想要留下黎漓却什么都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但那不是他本意。
在权利争斗里从未失败的萧偃瑾面对感情却一败涂地,只能垂死挣扎:“漓漓,你要我把心掏出来才肯相信是不是”
黎漓一眼不眨的望着萧偃瑾,他一直以为萧偃瑾不喜欢说话,后来知晓那只是不喜欢和他说话而已。黎漓总是需要摸着他的心思猜测他的心情,他记得萧偃瑾小时候面黄肌瘦不苟言笑的模样,后来被他养胖了,长得渐渐好了。到如今,比自己高了,剑眉星目,英气十足,气质更是内敛,举手投足沉稳大气。只不过萧偃瑾的嘴唇太薄。
黎漓听过,嘴唇薄的人太过薄情,原来是真的。
黎漓说:“我已经不需要了。”
他曾相信终会有人疼他入骨,视他如命,思他至魂。可后来风无定,人无常,所有的悲伤难过全都是这个人给的,让他一个人在大风大浪里,摇摇欲坠,直至粉身碎骨。
黎漓轻声说:“不需要了。”
萧偃瑾心口像被狠狠捶了一拳,血腥味往喉咙涌去。他连忙抓住要离开的黎漓:“别离开。”
“奴才不会离开,奴才只是想去看黎久。”
萧偃瑾在黎漓的心里连黎久也是比不上的,可他有时也会嫉妒的想,黎漓当年掏心掏肺的对他爱他,他第一个疼惜的,养大的人不是黎久,是萧偃瑾。
萧偃瑾不敢放开黎漓,他把黎漓手夹在自己手臂里,往暖阁走去时想起一件事,解释:“卖身契没有了,你跟我回来那几日,我就为你去了贱籍。”萧偃瑾声音嘶哑的厉害,不自知手臂更用力夹紧黎漓的手:“但是漓漓,你别离开我,你离开,我……我怕你过不好,我担心你被欺负,我怎么护你”
黎漓笑了笑,那笑意未达眼底:“王爷权势滔天,是奴才的庇护。”
黎漓跟萧偃瑾十几年,萧偃瑾都不曾想过给他脱了贱籍。如今这些对他都是可有可无,得到了能如何得不到又能如何?
萧偃瑾停在暖阁前,脸色难看。黎漓却未注意到他的神色,他更在意的是屋里等他的黎久。
他这次被欺负狠了,头上有伤,非要跟着黎漓不肯离开半步。
萧偃瑾有许多话要和黎漓说,他着急了,想把压在心底里多年的许多话告诉黎漓,没有得到黎漓的心,萧偃瑾半点也不敢松懈,但黎漓却不肯给他机会认认真真听他说。
萧偃瑾压着脾气,偏偏管家凑了上来询问用膳的事。萧偃瑾才想起外头摆的镬斗,容盛过来令他和黎漓又产生隔阂。黎漓本该都走了,又被管家叫了过来。
萧偃瑾翻着帐和管家算起来,声音都冷下来:“谁让你擅自做主带漓漓过来的。”
管家打了个冷颤,连忙跪下去:“主子和容公子产生分歧,奴才以为……以为……总该有个人……”
“你是想把漓漓推过来让他替容盛承受我怒意。”萧偃瑾发狠一脚踹他肩头把他踢翻在地,语气里是骤雨狂风的怒意:“自作聪明。”
黎漓可没少承受他怒火,管家在王府二十多年,往日的事一清二楚,他还是黎漓提携上来的。当年萧偃瑾身上戾气重,脾气暴戾,有什么都往黎漓身上发泄,到了如今人人还当他替死鬼了?何况黎漓是知道,却过来了。
萧偃瑾冷笑:“如意的下场你是忘记了。”
管家浑身一哆嗦,半躺在地上不敢起来。他这次是失算,以为萧偃瑾把黎漓带回来也只是还有些兴趣,可到底没当一回事。萧偃瑾的脾气喜怒无常的,发了火谁也不敢上前,能推出去替死的人就一个黎漓。
管家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叩罪,磕的额头头破血流的:“奴才知错,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滚去前头跪着。”萧偃瑾没要他的命,他捏着一个管家的命提醒着府里下人心思放明白点。
萧偃瑾比谁都明白,这王府里人人欺善怕恶,欺负弱小的不在少数,占着一点权势狐假虎威。
不仅是这个王府,在外头,外面的世界依旧如此,只要有人就无法将其扼杀干净。
小时候萧偃瑾被欺负,黎漓都拼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