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行了五日,渐入境内,高榭坐在马上时不时打着哈气,不是困,是无聊。
于是一人偷偷离了队伍,想着到山间射只野兔飞鸟尝尝。
咻!——一箭便将地上走禽置之死地,上前捡取,却看见一位身着素服的采药人。高榭感觉他有些熟悉,欲上前。
这时一位老叟的声音传来:“元铣!该回去了。”
叫元铣…,看样子是认错人了。
“来了!”
听此声,刚想离开的高榭突然停住了脚步,双腿不受控制的朝他走去。
一直到他身后,元铣转身捡东西,被突然冒出来的高榭吓了一跳。
元铣:“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高榭凑近了些看他,这举动让元铣有些不悦,向后退去,却被高榭一把抓住。
又是这个眼神,高榭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毕竟世上容貌相像之人并不是没有。但这个眼神,高榭记得,哪怕是不记得次帘这个人他都不会将这双眼睛给忘了。
元铣有些不耐烦:“公子,撒开!”
高榭有些手无足措,乖乖将手撒开。元铣只当是今日背运,客气一句后,转身离开。
这个场景,与高榭梦里所见相似,又要走吗。
高榭下意识开口道:“别走…次帘。”
元铣没停下脚步,只道:“公子认错人了。”
高榭:“……”
在元铣走远时,高榭喊道:“你还愿意见我吗!”
元铣脚下一滞,随后照常,只当高榭是一个怪人。
元铣与那老叟汇合,伸手见他身上的箩筐取下,自己提在手里“张叔,这些事我来就好。”
张叔:“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啊。”
元铣:“哪的话,毕竟你是老板,我还指望着你发月钱呢。”
张叔咧嘴笑了笑,道:“你这样的人现在还真是少见。”
元铣:“多的是,只是您只遇到了我。”
……
高榭失魂落魄的回到队里,那次帘到底是给自己灌了什么迷魂汤,总是想起他。明明刚才可以直接将他掳了来,但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到底还是怕重蹈覆辙。
进到长乐,这里的衣着打扮与番敕不同,更加保守收敛,路上行人打招呼也都轻声细语。
转角的巷口有一家书铺,高榭并不喜读书,但匆匆闪过的身影让高榭晃了神。刚想下车,奕子烀在前瞧见,阻道:“在这收敛些。”
高榭:“买点东西而已,很快就回来。”
奕子烀:“快去快回。”
高榭下了马,目标明确,记得刚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人去哪了。
“此书以售空,只能请您再等等了。”
高榭进到书铺,便瞧见次帘在里头给人以指导,卖书。
“关于长乐的有什么书可以看看。”
元铣蹲下身,整理摆放刚从库里拿来的书,没去看问者谁,习惯性回道:“长乐自建国已有三百余年,设新法百余次,若想看律法的我推荐你看看…”说着手里拿着书,站起身来,四目相对,二人鼻尖近在咫尺。
元铣一愣,下意识往后躲,背后顶到书架,上头的书摇摇晃晃,下一秒悉数砸下。
高榭挡在元铣身上,书一本本砸在他身上。
空气好似停滞不前,元铣看着他,有些皱眉“又是你,我是欠你钱了吗。”说着推开高榭,又蹲下身将书捡起。
高榭:“我记得,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对别人。”
元铣没理会,将书整理好,到柜前拿起算盘对账。
高榭跟在身后“和你说话没听见吗?”
“你别装作不认识我啊,你…”话未说完,便被元铣打断道:“没人说过你很烦吗。”
高榭:“……”这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元铣:“要买书就快些买。”
高榭:“买东西当然要慢慢挑好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元铣:“您高兴就好。”
不久,一位年纪与元铣相仿的人进到书铺“元铣,我来替班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对了,阿燕去找你了,一会儿帮我带点吃的给她。”
元铣:“知道了。”说着就出了书铺。
高榭自然也是跟了上去“阿燕是谁?多大了,认识多久了?还有刚才那个是谁?…”
元铣停下脚步,斜眼看向高榭:“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高榭:“怎么没关系了,我们之间都那么熟了。”
元铣:“今日不过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便说这样的话,怕是说给鬼听都不信。”
高榭:“怎么会不信…你刚才说,第一次见面。”
元铣见高榭一脸疑惑,断言道:“看样子你是认错人了,那便不要再纠缠。”
高榭站在原地,次帘是还在气吗,但那有气了两年还在气的。他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