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琼红着脸转身离开屋子,他这嘴快的毛病什么时候才改得了。
陈暮雪放下手中的书,坐下来,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孩子。
他知道孩子的到来肯定会让自己和李月来的关系更进一步,也许只是忙那么几年就好了,没想象的那么难。
陈暮雪闭上眼,深深吐气,自己的想法总是这样摇摆。
☆、平凡的日子(13)
陈家。
廖玉儿要坐月子,就搬回来和李文昌魏香云一起住,方便魏香云照顾自己。
今日太阳好,屋外晒了许多孩子用的围嘴、尿片子和虎头帽。
突然,屋内传来廖芳芳惊天动地的哭声。
李月宏和李月来正在屋外石桌上下棋,把李月来吓得一屁股站起来,着急地看向窗户。
李月宏则淡定的走完一步棋,对厨房里的魏香云喊道:“雨娃哭呢,娘,你快去哄哄”。说完,还一片招手叫李月来坐下:“别担心,玉儿第一回当娘,没经验。”
李月来:“………”。
“大哥,雨娃像个男孩子的名儿”。
李月来李月宏给廖芳芳取的小名难以接受,有那么多可可爱爱的名字,比如他提议的妞妞和念念。
李月宏不是很在意道:“她是夜里下小雨出生,就叫这个名字。随性一点,也好养活”。
李月来走了一步棋,听李月宏道:“以后你自己的娃想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那个妞妞念念什么的,都安排上”。
李月来若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轻念一句“李念念”,立即拍掌:“好听!”
……
又过了几日,拜别爹娘岳母,李月来携陈暮雪一行五人,三个仆从,两辆马车,踌躇满志向魏国都城幽州奔去。
车上,李月来难得来了诗兴,心情愉悦,一路山水都是好风光。
他深情地yin诵道:
“读律看书四十年,乌纱头上有青天。
男儿欲画凌烟阁,第一功名不爱钱。”
陈琼嫌吵的耳朵疼,给他递来一杯茶:“姑爷,润润嗓子吧”。
李月来自是明白陈琼这厮的用意,闭上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把小桌上的盘子端起来放到腿上,剥了一串酸角喂到陈暮雪嘴里,问他:“华源书府到底有个什么来历,叫天底下读书人的父母挤破脑袋也要送孩子去?”
酸角让舌尖酸甜生津,陈暮雪咽下果rou,吐出果核,讲道:“相传前朝宰相刘昆遭人中伤,被谪贬至蛮荒幽州,当时的皇城设在降海。刘坤满腹经纶,却仕途沉沦,意志渐衰,苦于家无男丁寄托希望,郁郁而终,独女华源冰雪聪慧,终其一生未嫁,在幽州开办学府,为教化人民,扬先父美名,任教期间,变革民风,颇有德行。”
李月来自己嗦了一口酸角,关注点有些跑偏:“既是有智谋才能的人,怎能轻易被他人中伤?”
“宦海沉浮,即使再Jing明,也很难不招人暗算”,陈暮雪颇为感慨唏嘘。
“也是”,李月来很赞同:“从高处被拉下来的官员千千万,段位高低都有”。
顿了顿,他想到别处,又说:“阿雪,我觉得只是院试,你足以应对,不至于专门去华源书府,大抵是为明年会试和后年殿试准备吧?”
这一步步的,想的都这么如意顺遂,陈暮雪觉得李月来对自己未免太有信心了。
其实,他觉得自己考过院试不难,至于会试,一半把握,但殿试真没底。
在这里,三年一巡回,第一年八月举办院试,第二年春举办会试,第三年夏,举办殿试。
一个来回三年,哪一场考试不过,就得耗费几年光Yin等待再次开考。
他必须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不然以后……以后的事真说不清楚。
他摇头道:“我把握不大,写的文章再好,也得符合考官的口味”。
李月来怕他想的太多,改嘴道:“世人皆知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多少书生挤破脑袋要入仕为官,考不上也是常有,过两年再考,你考到多少岁,我便守你到多少岁,将来我赚了钱,就养你考一辈子”。
陈暮雪笑了笑:“考七八年还考不上,也不必考一辈子了,我便不是吃这碗饭的人”。
“这有什么”,李月来吃了小半盘酸角,口也干了,擦擦手倒满茶杯大饮几口:“华源书府的书生都怎么住宿?”
陈琼蹲坐在一旁:“姑爷,我早就打听好了,有四人、两人间和单间”。
“这单间只怕千金难求,我们就不做那指望”,李月来牵住陈暮雪的手:“咱们住两人间正好”。
说罢,他低头看陈琼:“小厮一般睡哪儿?”
陈琼内心吐槽一下李月来,道:“看书院掌事如何分配,去晚了只能随意安插,我们不随寝的侍人有专门住处”。
李月来笑了笑,打趣道:“那可真糟糕,夜里你家公子要喝水,就得我伺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