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想了想,从前总觉得不是时候,如今想来,人生在世,若不留个念想,万一哪天撒手离世,叫留下来的那个人没了寄托,实在难过。
假设他和李月来能有个可爱的孩子,似乎也不错,最好是孩子来的稍微晚些,现在他们各自都有要忙的要紧事。
退一步讲,柔身儿受孕本就不如女子容易,有得成婚四五载,也才得一个孩子,这种情况太过常见。
李月来可不知道陈暮雪一会儿功夫心思百转千回,是认认真真埋头把半碗rou丸子汤喝下肚,只觉脾脏胃都活了过来。
“我还有一事得先坦白”。
陈暮雪筷子一顿,抬眼瞄了李月来一下:“什么?”
“我…在山上留了点钱”。
陈暮雪沉默着,他也返回去也给了林慈溪钱,林慈溪却对李月来的行为只字未提。
李月来以为陈暮雪生气,解释道:“林慈溪是个柔身儿,带着孩子,我又联想到你,若将来你有难处,我如果不在身边,希望也有人能伸手帮你”。
陈暮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绝不会成为林慈溪那样软弱,只会依附他人的人”。
“当然不是”,李月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确实不光彩,只是养了陈暮轩,在我这里博点同情罢了”。
陈暮雪不想再听到关于林慈溪的任何事,心里烦,他催道:“快些吃饭,你还要去酒楼”。
“好吧”,李月来收了声,埋头干饭。
…
马车在大门口早早儿等着李月来,他吃完饭,喝了药,出发前往百悦酒楼。
陈暮雪送李月来到门口,给他披上披风,试探道:“真不要我去么?我刚好要去酒楼看几本账”。
“不用,我又不是孩子,到哪儿都要你跟着”,李月来拍拍他胳膊让他放心,转身上马车。
“慢着点,养不好就真瘸了”,陈暮雪扶他上车,不放心地说。
“我李月来瘸了也英姿勃发”,李月来放下车帘,回头在陈暮雪脸颊上飞快亲了一下:“在家里等我,晚上能让厨房做个羊rou萝卜汤么?”
“当然” 。
这倒提醒了陈暮雪,在幽州时,他说回来要炖羊rou汤。 “晚上一定让你喝上”。
……
马车直接行至百悦酒楼大门,伙计出来迎李月来上二楼。
“姑爷,夫人在见客,您等会儿”。
“好的”。
伙计自然知晓自家姑爷的情况,放慢速度在一旁护着些李月来,并未直接上手帮忙,让他自己爬楼梯。
李月来受伤的腿能稍微用些力,上楼时他仔细看了一下酒楼大堂四周,以前不觉得,现在看来,只觉布置有些杂乱,一会儿大桌,一会儿小桌,和蓬莱酒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两段楼梯,爬得李月来一脑门子的汗,伙计推开一间易微常呆的屋子,让李月来进去。
进屋后,伙计递来帕子让他擦汗,然后上了茶就退出去了。
李月来坐在屋内有些忐忑,估摸易微叫自己来,多半是为了百悦酒楼和蓬莱酒家的事,只怕在幽州进牢房的事,还会被说一顿。
光等着被易微先发制人可不行,他得主动问新村的事儿,询问进展。
明日最好再回趟镇水村。但愿一切顺利,自己能尽快着手新村的事。
在屋内喝了两杯茶,易微才慢步而来。
“我们的娇客这趟幽州之行如何?”
李月来站起来对易微拱手行礼:“还算顺利,近来母亲一切可好?”
“好”,易微坐下来道:“你腿脚不便,坐下吧,快说说幽州的情况”。
“确实打探到一些消息,不知有用与否”。
易微笑了笑:“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不然也不会放心让你着手新村的事,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就多几句嘴,新村买下来的地店铺已经在建了,前日我去看时,已动工不少,那里有专人,有不懂得,也可以让他们帮你”。
听完易微的话,李月来觉得自己的可替换性太大。
她周边不乏能人异士,李月来若是办不好新村的事,易微随时能找人接手,反正初步规划已经有了。目前他能有的一切,全是易微给的,所以随时也能撤回去,让他在陈府做个空壳姑爷。
这种感觉,太讨厌了。
“我过两日就去看看”。
“嗯,不着急,当前还是以养伤为主”,易微点点头:“之前写信到幽州让你们探查丝棉价格,如何?”
“幽州丝棉看似值得大量购入,小婿细下思量,它的价格实则起伏波动不定,寻不出个规律”,李月来慎重道:“今年是近些年堆雪最深的一年,幽州许多农户家里的粮食都不好过冬,我觉得应当多囤粮食,而非丝棉”。
易微一直以来信奉“人弃我取,人取我与”的规则。粮食大丰之年,他应当购入粮食,把丝棉等出售。丝棉收获的月份,大量购入,贩卖粮食。买进卖出的都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