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李月来说这些话,陈暮雪听得很暖。
同富贵,或者同苦难,只要身边一直有李月来,其余别的都无所谓。
…
最后,在陈琼和李月来的协助下,陈暮雪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烧好一锅萝卜汤,白菜炒rou丸,煎鸡蛋,梅菜rou片。
那盘白菜rou丸约,rou丸子被陈暮雪搓的不成型,放到锅里一炒就碎了。
李月来夹了一筷子白菜,上面沾了许多rou沫。
“好吃”,李月来嚼了两下,速速咽下去道。
“这个也好好吃”,陈琼不甘落后,吃了一口梅菜,也夸起自家公子。
李月来听罢,也把筷子伸向梅菜,刚品两口,他的嘴角悄然抽抽搐两下。这梅菜没洗干净,沙粒感十足。
陈暮雪见二人如此捧场,信心倍增,埋头舀一勺萝卜汤自己喝。
汤没放太多佐料,喝的是萝卜本味,他抿抿嘴,总结道:“放根羊骨头在汤里,味道更好”。
李月来连忙给他夹了一块鸡蛋,阻止他的突发奇想:“这样就挺好,挺好”。
陈暮雪下厨正在兴头上,挥挥手,做出决定:“无事,明日我就去买羊骨头”。
李月来和陈琼相视一眼,陈琼眨眨眼,劝陈暮雪:“公子,还是过段日子再做,姑爷正喝药,吃不了太荤腥的菜”。
陈暮雪听罢,想起来李月来还要喝药,又颔首:“也是,等回了风荷乡再叫人去采办,食材丰富了,我再做”。
李月来低头闷了一口萝卜汤,放下心来,引开陈暮雪做菜的话题道:“等天气热了,我给你做螃蟹吃,镇水村的小螃蟹可是一绝”。
风荷乡螃蟹吃得少,大多是蒸着吃,谈不上绝顶滋味。
陈琼听得新奇,在一旁问:“姑爷,你们那儿都兴怎么做螃蟹?”
“镇水村出的是青蟹,长不太大,我们也挑选稍微大点的蒸了吃,每家每户有自己独特的蘸料,我娘做的料那叫一绝,小点的,找卖外来货的铺子买点柠果,做出来更好吃”。
陈琼嘴里吃着糊鸡蛋,听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恨不得立马吃上。
陈暮雪在一旁则十分淡定,吃了一口梅菜rou片,又给李月来夹一片,抖掉上面齁咸的梅菜:“说到这儿,我想起来幽州的桂花鸭,闻名天下,咱们明天买一只回来”。
“好呀好呀”,陈琼附和道。
李月来抬头看陈暮雪,见他吃了嘴唇晶亮的油光,秀气的鼻尖占上了点儿脏污。不觉心思一动,转头对陈琼道:“我见厨房有坛黄酒,去叫刘妈热了端来”。
“好”。陈琼答应着站起来往厨房去。
窗外夜色正好。
他端黄酒回来时,从窗户里望进去,见李月来正搂着自家公子在说悄悄话,不知听了什么,公子低头笑弯了眼睛。
李月来忍不住轻轻吻上陈暮雪的额头,道:“夫妇之间也讲人情,我欠你一个救命的恩情,将来有机会要还的”。
“唔…嗯”,陈暮雪舒服的顾不上回答,只能点头,心里对自己说:“我们都欠周原,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得还他这份恩情”。
李月来松开陈暮雪叹了一口气,离开大牢时,那人说了那样的话,他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陈琼在门口蹲了会儿,见二人松开才敲门进来。他端着白瓷酒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转身退出去:“公子姑爷,我吃饱了,去烧点热水”。
李月来点点下巴让他出去了,端起酒杯,轻嗅了一下,温热的甜香味在鼻尖散开。
他端着往陈暮雪嘴边喂:“尝尝”。
陈暮雪就着李月来的手抿了一口,微微惊讶:“怎么是甜的”。
他不嗜酒,第一回喝到甜味这么浓的酒。
李月来闻言也低头大喝一口,这和送给周信芳的冀州黄酒滋味大不相同。
“这坛子黄酒应当是农户自家酿的,我听说靠幽州这一带的黄酒不同于其他地方,都这般滋味”。
没有酒的滋味,甜润喉咙,于是乎,陈暮雪多饮了几杯。
李月来在一旁看着,也不劝,反而专注给他添酒。
七八杯下去,陈暮雪的脸喝红了,他侧头看李月来,看他在一旁盯着自己,嘴里吐酒气道:“你怎么不喝?”
李月来端着满杯的酒,一时哑口。
不过须臾陈暮雪就替他开脱了:“不对,你喝药还是不要饮酒”。
说着,他摇摇头,把李月来的酒杯拿过来一饮而尽。
☆、幽州之行(十九)
李月来见陈暮雪喝得尽兴,便随他了,反正这几日也没继续喝伤寒的药。
他慢条斯理吃白菜,一边点头应和陈暮雪:“嗯,你先喝”。
陈暮雪沉浸在香甜的美酒中,没空搭理李月来,自顾自地埋头给自己倒酒。
李月来在一旁默不作声,等看到陈暮雪醉态欲盛极时,他嘴角慢慢勾起来。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