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来大步追上车,道:“你买书送周老板的夫人?”
陈暮雪翻了几页《三辅黄*图》,画的亭台建筑眼花缭乱,他合上书道:“既然蓬莱酒楼的布置是周夫人做的,这本《三辅黄图》关于房屋布置记载的很详细,都是前朝专业人士修订,但知道的人不多,兴许他夫人喜欢,投其所好”。
“那改明儿我也给你买一本”,李月来道。
听罢,陈暮雪满脸变得茫然,看向他:“做什么?”
李月来笑道:“小乖乖,等我将来开了酒楼也叫你给我布置”。
陈暮雪:“……”。
随口就来悦耳的话,听多了着实招架不住。
“不得空,我还得读书”。
“总是有时间的,我们日子那么长”,李月来笑道。
……
没多久,马车到了海棠馆。
夜幕下,四处挂着红灯笼,缠红绕绿,一股子香粉气。
陈暮雪走到门口,鼻尖皱了两皱,浓郁的香味闻得他头晕。
李月来到了这种地方,自然冲在前面,他回头看陈慕雪一眼,等他上前后一把牵住。
十指相交,二人一起往里面走,直到有老鸨迎上来,才放开手。
李月来一手提酒,一手递出银子,一边朗声道:“有劳妈妈,我们订好了地方,风月屋”。
“原来是贵客”,老鸨笑了笑,把他们往二楼引,顺手接过李月来递来的银子,笑呵呵道:“前脚才有一位客人进去,搂着姑娘们,我看欢他欢喜得紧”。
“多谢”,李月来与陈暮雪一前一后上二楼。
临到风月屋门口,李月来又回头低声问老鸨:“里面的客人点了酒没?”
“点了两坛花雕”。
“再上两坛进来”。
“好咧!”
趁老鸨回头吩咐上酒,李月来同陈暮雪相视而笑。
花雕是黄酒,他带的冀州黄酒正中下怀。
二人并立,李月来同陈暮雪咬耳朵:“酒没备错,等会儿就看你的书对不对了”。
说罢,他伸手推开门。
☆、幽州之行(八)
老鸨见惯这些男男女女的事儿,眼神暧昧的在陈暮雪和李月来之间流连一圈,很快收回来,在二人身后低声道:“咱们这儿新进来了一批小倌儿,要不要点几个进来?”
李月来和陈暮雪面向屋内,脸上含笑,都准备进屋了。
一听老鸨的话,二人脚步微顿,见屋内两三个婢女围着周信芳不停灌酒,快速回道:“不必,只要姑娘进来”。
他们在门口小站片刻,屋内的人也注意到他们,纷纷侧目。
“公子进来呀”,花枝招展的姑娘抬眼看门口站了两个俊俏的小公子,撒开周信芳,连连朝他们招手。
陈暮雪瞧着面冷,不太好相与,李月来则笑意满满,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像小狗,一看就是个风流的坏东西!
有一位姑娘已经站起来向李月来走过去,往他胳膊上缠:“公子,来,一起喝酒”。
李月来暗手推开她,低声道:“把周公子陪好,有赏”。
姑娘笑着滑溜转身,回到周信芳身边:“难怪方才周公子喝酒不尽兴,原是等朋友来了才会敞开喝”。
“周老板好”,李月来走进桌边,对周信芳拱手笑道。
周信芳坐在椅子上,一身金线华服,长得五大三粗,手握酒杯。
他一边打量李月来,又看看他身后站的陈暮雪,淡淡地问:“哪位是枯岭杂货铺的老板?”
“我是,”李月来站向周信芳,微微弯腰:“我姓李,他是我弟弟”。
周信芳摸了下胡须:“二位坐吧”。
李月来和陈暮雪应声坐下来,听周信芳又说:“听说你有一桩生意找我谈?”
李月来把几坛子冀州黄酒放到桌面上,推开花雕,打开一坛冀州黄酒,给周信芳斟满:“周老板的蓬莱酒家开遍魏国,前几日入住蓬莱酒楼,着实惊艳,我们枯岭也有一家酒楼,奈何生意不景气,想让周老板指点一番”。
专门带酒来,周信芳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发亮道:“哟,冀州黄酒,李老板花了心思,这可是我老家的酒”。
李月来又给他倒满酒,给自己和陈暮雪也倒上,举杯道:“故乡的酒,到底和别处的不同,我也喜欢喝黄酒”。
陈暮雪低头抿一小口冀州黄酒,口味醇和鲜爽,确实不错。
放下酒杯时,他瞄到黄衣姑娘往李月来肩膀上依,伸手给她扒拉掉,顺便在李月来碗里夹了一筷子牛rou。
黄衣姑娘本站在李月来左边,幽幽看了陈暮雪一眼,干脆绕到前面,屁股往李月来腿边蹭,虚空坐着。
陈暮雪咳嗽一声,对和周信芳喝得正欢的李月来轻轻喊道:“哥”。
“哥”这个称呼李月来还不顺耳,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依旧吃牛rou,咪黄酒,听周信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