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之行(五)
闲散瞎晃打发时间,李月来慢慢又走到了能看见正殿的地方。
正殿大门口站的人依旧密密麻麻,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别人是不是这样他不知道,反正他很讨厌没完没了讲个不停的夫子。
可见读书这件事还是需要些天份,比如陈暮雪这样的。
不过,将来陈暮雪若成一代大师,外出讲学传道,出门前他必定要叮嘱一番,授课得控制时长,更不要拖堂,保不齐学生里有他这样的,听久了没耐心,下回就不乐意不来捧场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他找了一块石头,半坐半靠。
温和的太阳光照下来,舒服惬意,让人直打瞌睡。
李月来打了个哈欠,须臾便闭眼眯着了。
“月来,你说我给恩娘买点什么好,她怀着身子,近来很辛苦,我看着心疼,想让她开心一下”。
何翌和李月来走在一条河边,两人并肩而行。
这条河他们从前经常来游泳。
太阳很烈,晒的全身冒汗,李月来不停拿袖子擦额头。
听到此处他震惊地问:“阿翌,你什么时候娶媳妇了?”
何翌往河里扔了一块石头:“你咋不记得了,前段日子我们还去风荷乡找她了”。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但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何翌和那个女子处在见面的阶段,怎么突然就有孩子了?
李月来站定脚,不再继续往前走,有些着急:“你怎么能娶她?!”
何翌一脸茫然:“有何不可?”
“我们……怎么办?”
听罢,何翌重重拍了一下李月来胳膊,笑道:“我们自然还是和从前一样,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一辈子都是!”
“那不一样,我不想和你做兄弟”,李月来觉得自己很奇怪,这些话怎么能说出口,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吐出心声:“我....喜欢你”。
他说完后特别紧张,不知会得到怎样的回答,望着何翌逐渐僵硬的笑容,心沉到谷底。
何翌整个人在太阳底下看着有些晃眼,不太真切。
许久,他回李月来:“我也喜欢你”。
听罢,李月来心满意足了,也笑起来,迈步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走几步,又不走了,他觉得何翌说的喜欢和自己的不一样。
“你媳妇儿和我,谁更重要?”
“自然是她,将来你有媳妇也是一样,但我们一辈子都是好兄弟,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李月来呆住,觉得天要塌了。
半晌,他又笑起来,做一辈子兄弟其实也挺好,媳妇跟别人跑了,兄弟还在。
他伸手攀上何翌胳膊,刚要说话,太阳突然黯淡下来。
天色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睡在石头上的李月来睁开眼,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伸手揉揉眼睛。
陈暮雪正站在李月来前面,挡住了照在他脸上的太阳光,微抬下巴道:“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背着太阳,陈暮雪脸上白的透光。
李月来瞧着赏心悦目,再次感叹生的这副面貌只怕是老天担心他那不讨喜的性子招人打。
有些人沾不得半点烟火,实在不适合过日子,最好供在家里,偶尔拿出来洗洗眼睛。
“光明寺太大,随便走一走就累了”,李月来拍拍屁股站起来,笑道:“寒山大师终于讲完了,我们李公子又受到了学识的熏陶”。
陈暮雪手里捧着一本书,同李月来一起往大门口走,乐于分享道:“传道授业,回去了我讲给你听,不让你白来一遭”。
李月来若有其事地点点头:“也是,一传十,十传百,寒山大师贤名天下传”。
陈暮雪把话题岔开:“光明寺景色如何?”
想了一圈,李月来很笼统的概括道:“很别致”,他一边扫陈暮雪手里的书名,是《长阿含经》。
这位寒山大师也许有经商天赋,座位费六百两,不让听客空手而归,有买有送,陈暮雪这等学痴,只怕觉得划算极了。
“哪里别致?说不定还能借鉴到新村去,”陈暮雪认真道。
“景好看,人也有意思”,陈暮雪回忆起殿内十分神秘的小公子,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
陈暮雪看向李月来,不解其意:“嗯?”
李月来回了神儿,胡诌道:“秃头和尚看着挺好玩儿”。
陈暮雪看着李月来眼底的光亮,直觉方才寺里肯定有事发生,半晌,他淡淡道:“我也没仔细逛过光明寺,不知里面有什么好风光”。
李月来轻碰陈暮雪胳膊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一起逛”。
不说便罢,强迫就没意思了。
陈暮雪“嗯”了一声,率先走下台阶。
车夫早已等候在光明寺大门右边一棵树下,他没直接上车,转而走向对面一排树荫下。
“做什么去?”李月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