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雪端起酒杯,侧眼避开李月来的视线。
两个杯子虚碰一下,二人仰头将酒饮尽。
李月来放下酒杯,抬头打量陈暮雪。
彼此年华正好,也算得是相貌堂堂,却强行凑在一起,始终不是对方心底的那朵直须折的娇花。
“好了好了,李兄,快出来,咱们喝个痛快!”
有人守在新房门外催道。
喝过交杯酒,新郎应当出门招待来宾。
李月来起身,跟着大伙儿往外走。
等屋内安静下来,陈琼问:“公子,饿不饿,厨房留了好些菜,我去传来”。
不提还好,一说,陈暮雪真觉得肚子有些饥饿,点头道:“弄点清淡的”。
“是”,陈琼见他有胃口,心情也没那么差,于是放下心来,出门去觅食。
他跟着一路忙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屋内的陈暮雪起身找了一本书,照着红烛随意翻看起来。
桌上红烛越烧越矮,没翻两页,陈暮雪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落到红烛上,渐渐出神。
“床前红烛夜呼卢,相逢还解有情无。”
想到此处,他淡淡苦笑两声,把书放到一旁,拿起白玉酒壶,自斟自酌。
没多久,陈琼提着食盒进来,见陈暮雪一杯接一杯地饮,连忙拦住:“公子,别喝了,吃点东西吧”。
陈暮雪倒想醉死过去,醒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陈琼把酒杯移开,从食盒里端出两碗莲子粥,小炒rou丝,冬瓜排骨汤。
陈暮雪端起莲子粥,拿筷子吃菜。
rou丝炒的嫩滑鲜美,他和着吃下小半碗粥,见陈琼站在一旁不动,用下巴点点另一碗粥,催道:“站着做什么,坐下来吃”。
陈琼摇头:“莲子粥只剩两碗了,待会儿姑爷回来,这碗粥正好给他吃”。
陈暮雪眼皮一垂,低声道:“你倒是贴心,他在前面什么吃不到”。
陈琼见他这般无欲无求的模样,实在着急:“公子,我是为你着想,现在你和姑爷是一体,对他好些,你吃不了亏,他在前面指定是喝酒,哪顾得上吃饱肚子”。
☆、陈姓佳婿(三)
吃完饭,屋内一时没人说话,静谧温暖,而且喜房离正厅有段距离,隔绝了嘈杂的人声,安静得很,直让人打瞌睡。
剩下的一碗粥被温在小炉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
眼见蜡烛快燃到底了,陈琼掩嘴打了个哈欠,重新点燃一盏,侧头对还在看书的陈暮雪道:“公子,夜深了,去床上躺会儿吧,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姑爷回来我立马叫你”。
陈暮雪合上书,房间内只有一张大红喜床,连个睡榻都没放进来。吃的饱饱儿的,他其实早就困了,但愿李月来在外面醉的不省人事。
“没事,我不困”。
他强撑着继续看书,在连连的哈欠声中拿起笔做批注。
…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两盏红烛又快燃尽,滴了一盘子的蜡。
外面传来脚步声,陈琼立马听见,连忙推醒趴在桌上打瞌睡的陈暮雪:“公子,姑爷回来了!”
陈暮雪一惊而醒,刚站起来,就看见李月来脚步虚晃地走进来,一身酒气。
陈暮雪闻得直皱眉,看他东倒西歪往椅子上坐,脑子里百转千回。
这样一个只见过几回的男人,以后就要同他拴在一起?
想想就可怕。
陈琼在一旁道:“姑爷,公子一直给你热着粥呢,您要不吃点?”
听罢,李月来看向桌上小炉,眼里的酒气散了一些,摇头:“吃得太撑,不早了,歇息吧”。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手抚大红锦被,转头见陈暮雪和陈琼站在原地没动,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无奈道:“陈公子,你我皆非情愿,但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你先出去”,陈暮雪突然打断,对陈琼道。
陈琼担忧的看一眼自家公子,转身出门道:“是,公子姑爷早些休息”。
等门关上了,李月来倒在床上,躺成个大字形,慢声道:“往后若想让自个儿过得舒心些,我们就得合作”。
陈暮雪这朵花,他可没本事,也不想法摘下来。
陈暮雪微愣,心中诧异无比,看向床上的李月来:“什么意思?”
原本心底做好了千种可能,万般打算,没想到李月来一句话又给了他希望,让这场双方不情愿的婚事可以变得简单而相互满意。
“都是做戏,让该高兴的人高兴了,其余不重要”,李月来双手捧着后脑勺,翘起二郎腿,毫无醉意道:“我不会管你,你也别管我”。
这样一来,就容易多了,两人心里的重担大大减少。
“你想要什么?”陈暮雪眼里多了一丝认真。
易微可不是吃素的,平白让个人到家里来增添花销,瓜分钱财。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