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石玉抬起双眼,看着段凌柔和又坚强的脸庞,说:“你跟那位长公主很像。”
段凌摇头:“她是要反抗太皇太后,我……”段凌看着段石玉,双眼凌厉地犹如豹子,说道:“我不喜欢这个严格萧条的规制。”
两人互相凝视,许久之后,段石玉道:“表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表姐觉得,胶东王的事,该如何处置?”
段凌噗嗤一声,笑道:“陛下果然是陛下,话题千回百转还是被陛下掰了回来。”段凌转了转手里的毛笔,说:“如今国库也充盈起来了,打一场小仗也没什么问题。”
“可虎符不在我这。”段石玉道。
段凌道:“其他藩王那有兵啊,陛下何不再借一次?”
“找谁借?”
“我爹长沙王,淮南王,六安王。”段凌道:“这些都能借,他们肯定会借。”
“那得在缓缓。”段石玉道:“等胶东王的动作在大一点。”
段凌点头:“陛下英明,那张子文那边……陛下……”
段石玉摆摆手,没吭声。
三日后京都城
张子文把最后一箱子镖送往刘府,骑着马往城外走。路边的百姓看着他,犹如看着一堆银票,可谁也不敢上前去拿。
张子文就这般大摇大摆的走。他原本以为可以就这么出城,可经过望楼的时候,张lun带着石头从上面跑了下来,拦住张子文的去路。
张子文愣了愣,看着石头,喊道:“石头!”
石头见到张子文,张开双臂要去拥抱,结果被都安司的兵士们拿着长枪架在了面前。
开始舞刀弄枪了,周围聚拢的百姓纷纷往外扩散,却仍旧是伸长脖子看热闹,看这个重金被谁抢了去。
墨羽见到石头,嗨了声,喊道:“石头!你怎么被抓了?”
石头看见墨羽,吓得抱住自己,本要愤怒的气焰立刻萎靡了下去。
张子文皱起眉头,看着张lun,问:“你什么意思?”
张lun道:“是陛下的意思,你若不跟我回去,你这师弟,就地处决。”
张子文心下一凉,问:“真是他的意思?”
张lun点头,拔出刀,架在石头的脖子上,问:“回不回?”
墨羽气急,指着张lun,骂道:“不要欺人太甚!惹怒了爷爷,让你们都死在这!”
张子文按住墨羽的肩膀,从胸口吁出一口浊气。
一年过去,张子文早已把高詹的死看的淡了,他虽知道段石玉是个薄情的人,但没想到可以薄情至此,要拿石头的命来威胁自己。
这不是看重他,是轻视他,把他当成一个必须要得到的物件,而不是一个日思夜想的人。
张子文缓缓走近张lun,问:“你可把我师弟的话带给他了?”
张lun握紧手里的刀,说:“说了。”
“然后他就让你这么做?”
“是。”
张子文唿出的气有些颤抖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在乎宫里的那位,满怀的期待变成了失望,他勐地拔出一命兵士腰中的佩刀,后退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把石头放了,不然你就提着我的尸体去见你们的陛下!”
“师兄!”墨羽伸出手按住张子文的胳膊,想要将他手里的刀抢去,但张子文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不敢下手。
石头吓得直跺脚,一个十尺的汉子,急的流出眼泪来。
张lun看着张子文,皱眉道:“你若死了,陛下不会放过这里任何跟你有关的人。”
“对,他做得出来的。”张子文道:“但我死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张lun沉默了,手里的刀放了下来。
一辆四马辕车缓缓行驶过来,兵士纷纷往两边停靠,给马车足以走动的空间。
马车身后跟着的护卫兵把聚拢在两边的百姓驱赶出去。
那辆马车在张lun身后停了下来,马车旁边跟着一个已经六旬的太监,正是苦陀。
张lun听到身后的动静,裹胁着石头往路边靠。
苦陀哼了声,问:“什么人这么大胆啊,敢拦皇帝的路?”
张子文的手抽动了下,愣愣地看着马车。车门紧闭,里面的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墨羽伸长脖子看了看,喊道:“这里面坐的可是那个薄情的皇帝?”
段石玉没有作声,手里捏着一本奏呈,奏呈是玉莲儿交上来的。玉莲儿已经带上了兵,赶去了胶东国。
他对这个农民出身的将军倒是很放心。
苦陀听墨羽骂皇帝,挥了挥手,马车身后的护卫兵冲出来,将墨羽和张子文这伙人团团围住。
苦陀敲了敲车窗,小声道:“陛下,人给围住了,怎么办?”
段石玉道:“把他请上来。”
苦陀点点头,走过去,看着张子文,说:“子文先生,陛下请你进车内叙话。”
墨羽推开苦陀,说:“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