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云道:“去汤山还得七八天,这不眼看着就要降温了么。”
张子文道:“我也想去。”
段石玉回头看了眼张子文,挑了挑眉,抬手按在季青云的肩膀上,两人一起走进院中。
季青云哭笑不得,说:“陛下,现在即没人,何不打开信看看?”
段石玉想了想,把信拆开,上面写着:“虚职以待子文。”
段石玉挑了挑眉,问:“先生何意啊?”
季青云叹了口气,走到亭中,说:“陛下不要过于宠溺我师弟……不,不不不。”季青云转过身,看着段石玉,说:“陛下宠他,臣知道,但是不要太过溺爱,如今高詹的死,让他心头挂着恨,他太过偏执,如让他得了权势,他必定会做出出格的事,到时候事情往不好的地方发展……”
季青云没说下去。段石玉知道他的意思……不给张子文权,便是在保护他。
段石玉点点头,说:“过不多日,将军就回来了,先生不等等么?”
季青云摇摇头,眼中稍有倦意,说:“若是尉迟将军成亲了,陛下可否……算了,他成亲了,陛下也不要告诉臣。”
段石玉打量着季青云的脸色,问:“先生何时下山?”
“等开春吧。”季青云道:“若是陛下有不明白的,不会做的,可以问问我师弟,他不仅仅只会打仗而已。”
“嗯。”
季青云松了口气,拱了拱手,离开首阳宫。
七日之后,季青云刚赶到汤山脚下,尉迟远率领大军回了京。他原本以为季青云会去找他,但是在家等了两日,也不见季青云来找他。季青云不找他,他便忍不住了,跑去了前太子给季青云置办的宅子,结果那宅子里的杂草都已经有半人高了。
尉迟远心中勐然空虚起来,他跨上马,跑去宫里找段石玉。
段石玉还在首阳宫里埋头看奏章。张子文坐在他旁边的案几上,帮他分担。
尉迟远风风火火的闯进去,喊道:“算命的呢??”
苦陀砸着嘴,喊道:“将军,陛下在审阅奏章呢,小点声。”
“哦。”尉迟远放慢脚步,小声问:“陛下?算命的呢?”
“嗯?”段石玉从奏章里把脸抬起来,问:“你回来了?”
“嗯呐,回来都有两日了。”
“那怎么不来廷议。”段石玉伸了个懒腰,说:“还准备给你给升侯位呢。”
“不用升了吧,我还年轻。”尉迟远问:“陛下见过算命的么?我去他那宅里,草都长出来了。”
“哦。”段石玉道:“他啊,搬走了,搬去儒廊坊了。”
“好!”尉迟远转身,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张子文抬起头,问:“陛下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
段石玉笑道:“让他多跑跑,跑累了就知道季先生的好了。”
张子文放下笔,看着段石玉。
段石玉捏了捏他的肩,说:“就是不知道,子文先生,知不知道朕的良苦用心。”
张子文问:“段凌现在有没有犯过错?”
“……”段石玉摇头,说:“没有。”
张子文点点头,拿起毛笔,继续看奏章,说:“太仆说,今年有商客在犬戎那边顺过来一匹种马,被安置到了牧场里,如今他配种生下来的小马驹已经长大了,让陛下有时间去牧场看看。”
“准了。”段石玉道。
张子文点点头,在奏章上画上红批。
张子文拿起另外一篇奏章,说:“这是卫尉的奏章,说有个姓玉的将军有个东西要给陛下看,但是他不想进宫,就让卫尉转交过来,并且要求陛下给他封赏……姓玉的……玉莲儿?”
“哦?”段石玉问:“东西在哪?”
张子文站起来,翻了翻地上堆积的奏章,在下面找到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他把盒子端起来放在案几上,说:“这个吧。”说完张子文打开盒子,往里一看,吓得双腿一软。
段石玉赶紧起来抱住他,往里看了看,居然是濮阳野的人头。那人头有些干瘪了,表情很滑稽。
段石玉把盒子盖上,喊道:“苦陀!把这个拿走!让卫尉过来!”
“是。”苦陀走过来,招唿两个内侍把盒子拿走。
张子文一见到人头,就又开始心情不舒畅了,他推开段石玉坐下来,盯着一堆奏章Yin恻恻地问:“段凌还活着么?”
“嗯……”段石玉小心翼翼坐下去,说:“早晚会……死的。”
张子文拿起奏章,继续看。
段石玉:“……”
两人奏章还没看完,卫尉齐柳跨了进来,半跪在地上,喊道:“陛下。”
“嗯。”段石玉问:“那日让你转交东西的人还在不在?”
“在。”齐柳说:“臣把他安排在了家中。”
段石玉看了眼张子文,说:“带他过来。”
“是。”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