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石玉不敢多想,他怕再细想下去,自己不忍心再动手,从箭筒里抽出第二支箭,射向吴王的心口。
吴王到死也不敢相信,段石玉真的敢动手杀他,但是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了,随着心脏的停止,吴王扑通一声仰倒下去。
吴王的近侍吓得不敢不动弹,他看着段石玉,尿顺着裤管躺了下来。
段石玉收回弓,看着他,说:“你走吧。”
那近侍赶紧匆忙逃走。
那近侍跑回来了吴王府,吴王夫的护卫匆匆跑向北门,可此时段石玉已经进了宫,吴王府护卫碰上了前来的东宫护卫,两方相遇,便是一场混战。
执金吾还愣在城门口,满脑袋问号。
苦陀匆匆跑到东宫。皇帝已经站的双腿发软,他刚要出去,与常侍撞了个正着。
苦陀赶紧跪在地上。
高高在上的天子彷佛一下老了十岁,眼下肿胀发青,他有些发不出脾气了,问:“何事这么匆忙?”
苦陀嘴唇打颤,抬起头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个在皇帝身边侍奉了几十年的老太监双眼含泪。
皇帝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他听着外面杂乱的声音,叹了口气,问:“是不是吴王?”
苦陀点头,可话还没说出口,段石玉便带着吴王的脑袋,领着一群禁卫闯了进来。
皇帝一瞬见瞳孔聚缩,踉跄一步,险些瘫倒在地。常侍连忙爬起来,扶着皇帝。
段石玉咬着牙,说:“吴王刺杀太子,预谋犯上作乱,儿臣特来护驾。”
皇帝指着段石玉,手指颤抖,问:“吴王刺杀太子?”
段石玉还没回答,守在灵柩前的竹苓跑了出来。平日里清淡如菊的女人再也不能平淡面对一切了,她有些疯癫,笑着问:“吴王死了???吴王死了??”
段石玉道:“吴王刺杀太子,已经被伏。”
“哈……”竹苓跑过去,把吴王的脑袋抢过去,她双眼癫狂,哈哈大笑,把吴王的脑袋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皇帝大怒,吼道:“拖回去!!!”
侍女匆匆跑来,将竹苓拖回房内。竹苓尖着嗓子哈哈大笑,喊道:“蔓瑾啊蔓瑾,你养了个好儿子!!!”
皇帝浑浊的眼睛蓄着泪,他知道主动权已经在段石玉手上,此时的皇帝才清醒了一些,问:“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便去正殿说吧。”
段石玉:“是。”
已经过了早朝,大臣又被叫到了正殿。皇帝还没来,大臣们交头接耳。宋玄礼双腿颤抖,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
皇帝被常侍扶进了正殿里。此时的天子威严尽失,步履蹒跚,憔悴的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踉跄着坐在龙椅上。
段石玉穿着玄甲,走进正殿,站在朝臣中,双目如炬。
右丞相萧衷令眯着双眼,一声不吭。
段石玉说:“都安司府张lun查的此事。”
朝中有些人还不知道查的什么事,又开始交头接耳。皇帝揉了揉额头,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痛苦,他颤着声,说:“上来吧。”
“是。”
内侍把都安司府张lun请了上来。都安司府张lun单膝跪地,不卑不亢,说:“臣查得五年前有一批九州的罪犯在调往通天阁时被人运走,私自豢养。”
提到通天阁,皇帝目中稍有了些Jing光,他问:“是谁?”
张lun道:“御史大夫,宋玄礼。”
扑通一声,宋玄礼跪倒在地。
豢养门生不是重罪,但是把皇帝修通天阁的人偷走……宋玄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是皇帝现在考虑的并不是这个,他还有些侥幸,问:“那与吴王有何关系?”
段石玉苦笑,这个时候,皇帝还想为吴王开脱。
张lun脸有些绿了,他说:“烦请御史大夫自辩。”
皇帝把目光转向宋玄礼。
宋玄礼一身的冷汗,跪着爬出,匍匐在地,说:“此事罪臣一人所为,与吴王无关。”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回答让他更纠结。
吴王无罪,那就是段石玉有罪,如此,也需治段石玉的罪。可吴王已经死了,段石玉还活着……可若这事真的跟吴王有关……皇帝又于心不忍,不舍治吴王的罪,即便吴王已经死了。
皇帝的表情Yin晴不定。宋玄礼有些不知所从了。
张lun怒道:“好你的宋玄礼!还在狡辩!”
宋玄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罪臣该死。”
萧忠令缓缓站起来,走到殿中,站在宋玄礼身边,说:“兹事体大,都安司掌管皇宫外事宜,这事交给都安司,似乎不大合乎体制。”
宋玄礼见萧忠令似乎再帮他说话,忙点头。
皇帝皱着眉,过了许久才压住心中的颓然之气,问:“那依丞相的意思,该如何?”
萧忠令道:“应先交于廷尉处理。”
宋玄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