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皇帝点头。
净道子点了点头,反问道:“那无为而治是如何治?”
吴王赶紧答道:“省苛事,薄赋殓,毋夺民时,公正无私,朴素节约。”
净道子点了点头,给吴王投去赞赏的目光,说:“事逾烦,天下逾乱。法逾滋,而jian逾炽。无为在不尚贤,不尚争,不扰民,不滋事,那如今陛下可遵循无为治国?”
净道子话中的意思多有质问皇帝的意图,皇帝有些不大高兴,拉着脸。
太子说道:“道家尚无为,崇尚自然,顺应天意,当今我大昱不就顺应了天意。”
净道子捋着胡须,问:“太子这话,老夫不懂了。”
段石玉盯着净道子,着实替他捏了把冷汗。
太子回头,看了眼皇帝,说:“修仙阁不就是为尊尚仙道。”
净道子冷哼了声,指着上师,骂道:“方仙道打着我黄老道学一门的名号,实为歪门邪道!形解销化,依于鬼神,企图长生求仙,破坏人本,乃是……唔……咳咳!!!!”
净道子说到这,气的一张老脸煞白,止不住的咳嗽。
衍庆宫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皇帝气的满脸通红,上师板着脸,眼神愤怒。太后听得哀声叹气,太子吓得直看皇帝的脸色,似乎只有吴王在认真思考。
皇帝终是忍不住,一拍桌子,刚要开骂,儒学大家刘文公赶紧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流贼四起,实为礼仪不整,朝纲之乱。”
皇帝唿出一口长长的气,对着净道子翻了个白眼,看向刘文公,问:“那依刘文公的意思,当如何?”
刘文公松了口气,说:“周朝共传30代37王,历经798年,周没立法,如何历经这么多年?”
刘文公刚要继续说,吴王打断他道:“周公行礼,以礼制国,分皇权,王权和民权,各阶层行使不同权,礼器,祭祀,用鼎,车骑,服饰,礼玉各不相同,分权治之。”
刘文公点头,说:“正因为这种礼制,行使三权的人各安其职,不逾越。可自周分七国之后,礼崩乐坏,民想当官,官想当王,王想称帝,没有把礼贯彻人心,心被欲望驱使,才使得流贼作乱。”
吴王点了点头,称道:“刘文公,说的有理。”
太子亦是点头,不知道听没听懂。
段石玉暗自冷笑。心说刘文公不过如此而已。他喝了口米酒,目光看向祁王爷。
祁王爷对段石玉摇了摇头,让他不要作声。
刘文公这席话不过是为了替皇帝逃脱责任罢了,打着礼制的名号欺压下层。净道子听得直摇头,拍了拍衣襟,大声道:“荒谬!如若上位者的作为不当,致使民不聊生,还要民以礼相待?如果真是如此,我太祖皇帝当初起兵伐无道凉帝,是不是行为不当?”
刘文公擦了把汗,一脸的无奈,他一个劲给净道子使眼色,但是净道子已经火气上头,眼里谁也没有。
皇帝对这个净道子心怀不满,他一听这净道子说话,就不耐烦。刘文公与净道子没扛上一会,皇帝就领着上师出了衍庆宫。
皇帝没直接砍了净道子的人头,段石玉和祁王爷都暗自庆幸。
皇帝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净道子仍在和刘文公争辩。这一场堂课,几位皇子基本上插不上嘴。
皇帝更是听得心中烦闷,便去了茯苓贵妃处。茯苓同样喜欢庄子,但她从不与皇帝争论治国之道,只与皇帝说些逍遥乐事,说庄子梦蝶,说泉涸,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皇子从茯苓这又忘乎所以,心中充满着对仙界逍遥自在的向往,这才心情好些。但是半夜里突然一阵妖风袭来,妖风把门吹开,呜呜泱泱的一群乌鸦怪叫着闯了进来,惊得皇帝险些一命呜唿。
第九十七章 :讲道理
这场堂课,吴王太想奋发勇为,惹得太子不满。那个净道子更是让整个朝廷都人心惶惶。若非太后坐镇,净道子怕是早就人头落了地。
段石玉本想与净道子讨教一番,但碍于净道子那番忤逆的话,不敢与之亲近。加上太子与吴王此时正在暗中较劲,他坐山观虎斗,不敢多有动作。
茯苓贵妃寝宫飞来乌鸦这事,没人知道是吴王在暗中捣鬼。皇帝自此不敢再去茯苓贵妃住处,且对她稍有不满,但这事很快就被上师压了下去。上师说是宫内来了赃物,本想染指皇帝,奈何皇帝有真龙护体,那赃物只能栖身于茯苓寝宫处。只要多请些法师去宫中驱驱邪物便好。
所以这段时日里,皇宫内忙里忙外,都在做法事,太子也没空抽身。
太子不来找季青云,季青云难得闲了下来,他哪儿也去不了,只得在家养伤。
天越来越暖和,日头正好,春风甚是温暖。季青云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结了痂,他趴在庭院中的竹滕椅上边晒太阳边看书。尉迟远坐在季青云家房顶上边晒太阳边看季青云。
直到午时,季青云放下书,喝了杯茶,被仆役搀扶起来,回屋吃饭。
尉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