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临青刚打开门就看到羊溪从不远处走过来,看到他时吃了一惊,“殿下怎么出来了……这屋里怎么这么黑?”
简临青没跟她多说,“帮我把灯罩都拿下来。”
羊溪一进去就看见头顶的好看星河,看着难得不自在的殿下,叽里咕噜一想想不出眼下这个氛围到底怎么回事,决定等会儿就找木槿解惑去。
耗费了功夫做出来的醒酒汤效果惊人,晏沉几乎是刚喝完,像是飘到了云端的身体立刻落到实地,之前发生的种种一幕幕闪回脑海,晏沉揉着额头,难得有些窘迫,简临青的声音传来,“好点了吗?”
晏沉站起身,“好多了,”他顿了顿,声音比之前要低些,“冒犯了。”
简临青轻笑一声,“不要在意,喝醉酒的人有任性的特权。”
晏沉因着调侃更加不自在了,面上仍旧不显,“那我就不打扰了。”
简临青目送他走,又想到什么,拿起了桌上的糖匣,“喏,一言既出,糖匣送给你。”
晏沉默然接过糖匣离开了。
简临青等他走远了,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喝醉酒的晏沉还蛮好玩的,要是没有那么敏感就更好了。
想起他说的那句话,简临青揉了揉额头,望向头顶的星夜。
谁没有难过的时候呢?捱过去就好了。
晏沉是坐着马车回去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思自己的失礼和脆弱,头顶和尾椎传来的酥麻痒意就要把他吞没了,他变成人身的时间太长,身体承受不住要开始兽化了,巨大的热意裹挟着他,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这不是什么好受的体验,所幸回程的路很短,很快就到了听溪园,长明把马车停在了卧房门口,晏沉拿起放在一旁的狐裘罩在身上,刚走进门,猫尾巴就冒了出来,它被束缚在衣物里乱动,晏沉险些失去平衡摔了。
门在晏沉进来的时候就被长明带上,昏暗的房间里,一只橘白色的小猫从层层叠叠的衣服里跳出来。
他今天要当一只脏兮兮的猫了,浑身软趴趴地窝进被窝里,小爪子在窝里掏了一阵,把那块小猫玉坠找了出来,抱在怀里蜷成一团,很快睡熟了。
他太累了。
日子慢悠悠过了几天,简临青正抱着猫伸手霍霍葡萄藤呢,木槿就拿着一张请柬过来了,简临青看到这极具身份象征的明黄色,“皇后?她又要张罗无趣的宴会了?你打开看看。”
木槿很快看完,“是请殿下过去祈福的,皇上昏迷至今,皇后的意思是,让皇上的妃嫔子女手抄经书为他祈福。”
简临青不明所以,“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皇后在请柬里是说王爷相当于皇上的半子,殿下应当参与进来,当然不来也没有关系。”
简临青冷嗤一声,他怀里的晏沉也不屑地晃了晃尾巴,“她扣帽子倒是挺厉害,去多久?”
“七个时辰为一轮,抄到皇上醒来为止。”
“还挺会折腾人,”这里没有外人,简临青说话便没有顾忌,“眼下是中宫未立,若是立了……她该祈祷的就是皇帝早日驾崩吧。”
晏沉深以为然。
“她存心找事,我们也不能躲着,便去吧,走个过场就回来。”
简临青说走就走,让长光把满满送回去顺便知会晏沉一声就坐上马车进宫了。
吉祥公公赶巧看到了他的轿撵,喜笑颜开地报信去了,简临青就被热情地迎进了宸阳宫。
楚则晗出来接他,他们也有一段时日不见了,小姑娘嘴甜得一如既往,“姐姐越来越好看啦!”
简临青进宫来也想到了她,知道她喜欢好看的首饰,特意让木槿挑了些首饰带来,楚则晗自然是喜不自胜,倏然就有些怔忪,“怎么了?担心你父皇?”
楚则晗摇摇头,“我跟我父皇没什么感情,他不喜欢女孩,从小只对我哥哥笑,后来我哥哥身子坏了,他连我哥哥也不喜欢了。”
简临青还是第一次听她提及亲身哥哥,那个重病缠身,久未出现在人前的七皇子,他评价,“皇上确实不是个好父亲。”
“他也不是个好丈夫,”楚则晗握着桃粉色的茶杯,她还是个小女孩,然而此时眼神通透极了,“这几日我出去的时候发现一件事情,位分低的妃嫔在哭,虽然受宠但是没有身份的妃嫔也在哭,我母妃她们则泰然自若,我明白了,在这后宫,比得从来不是帝王的宠爱,而是母家的地位,因为地位,我母妃即使对父皇不假辞色,位分依旧是妃,那些得宠的也不敢在她面前嚣张得意,就算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也照样锦衣玉食。”
简临青惊讶于她的成熟,“你说的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不是全天下的父亲都是这样失职的父亲。”
他担心这孩子一想想得偏激了,楚则晗对他调皮一笑,“姐姐你放心,我没有多难过,我的娘亲我的外祖父母我的哥哥都是很好的人,我才没心思因为父皇难过呢。”
她说着又慨叹一声,“只是看着母妃这个样子,我当真是一点成婚的想法都没有了,生儿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