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轻伤,倒是劳累了姑姑。”
何姑姑笑着摆手,“哪里的话,若不是有王妃,我还不知道要被瞒在鼓里多少时日,您要的东西我也给您拿来了。”
她说着把一个小匣子放到桌上,简临青没看,只让羊溪把钱给何姑姑,何姑姑摆手拒绝,“哪里要让您出钱?用府里的钱把账目平掉就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是边说边走的,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跨出门了,简临青失笑:“罢了。”
横竖不是给他自己用的。
用过晚膳之后,简临青翻了基本账本,饶是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对着这些账目盯久了也心烦,索性决定明天继续看了,他揉了揉眼睛,把让何姑姑拿过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刚落座余光就扫到一颗刚蹦上桌子的小毛团,简临青急忙看了看那只受伤的猫爪,见没有出血才放下心来,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毛耳朵,“越来越跳脱了,还伤着就往上跳。”
晏沉厚着脸皮蹭简临青的手,他看到了桌上的小匣子,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匣子里装的正是揽翠阁的那支镇店之宝。
简临青从匣子里取出一只琉璃簪,夜明珠的光辉下,它比白日里更加流光溢彩,闪耀夺目极了,简临青专注地看着其上的构造。
晏沉倒是有些意外,他这些天看下来,觉得简临青不是个热衷珠宝首饰的人,他正想着这枚簪子有什么地方让简临青喜欢,就看到简临青从工具匣里拿出了刻刀,利落地撬下了一颗翠绿的宝石。
简临青夹起这块宝石放到玉雕小猫的眼睛处比了比,有些偏大了。
晏沉看着他的举动,知道他要拿这些宝石来做什么了,是用在给他的玉雕上的。
他看着简临青认真的侧脸,想着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只猫的话,有这样的主人,实在是太过幸福。
……若是此后简临青发现了真相,会不会抛弃他去收养一只真正的小猫?
毕竟简临青这么喜欢猫。
一想到简临青对他的所有喜爱纵容之后都要全盘传递给另外一只小猫,晏沉气闷得尾巴尖都直了,他在简临青看簪子的时候跳进简临青怀里,换来不轻不重的呵斥,“小心点儿。”
简临青看着怀里的猫挨了训也相当若无其事,前爪撑到桌边,下巴垫在桌子上盯着他的直看。
算了,简临青把一块手帕垫在猫咪下巴处,皮就皮点吧,这才有小猫的样子,刚接过的时候,乖得不声不响,若不是会动,简临青都疑心自己是不是捡了个逼真的玩偶回来。
王师傅曾说过,越是会耍小脾气发小性子了,就代表猫对主人越亲近。
简临青想及此,吧唧了一口毛脑袋,任由它去了,大概是镶嵌在琉璃上,工匠也不敢用大力气,因此简临青拆得很轻松,他很快就把这些细碎的宝石拆得干干净净,交给羊溪让她拿出去磨了。
桌上的琉璃簪眼下就是纯然的琉璃簪子了,雕纹Jing致,没有额外的装饰,显得干净剔透,简临青拿了小粒的珊瑚珠子把宝石的空缺补齐了,上手一绾,满头墨发被绾得结结实实。
用来绾发是很不错。
今日的忙活就到这里了,简临青揉了揉眼睛,长明也在外面等着要接猫了,简临青又叮嘱他切忌小心伤口才让他把猫接走。
要不是担心自家猫讨厌他,简临青是真的想给它洗澡,浴水小猫咪一听就很可爱。
等之后感情再好点说不定就可以了,简临青跃跃欲试,想着以后的美好愿景,哼着小曲去洗浴了。
一人一猫洗好澡,简临青又轻手轻脚给猫换了药,两只一起香喷喷热乎乎地窝进被窝里,照例是互相蹭了蹭,简临青亲了亲怀里小猫的耳朵,“睡吧,满满。”
猫咪倏然抬头看他,本就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圆脸越发呆了,简临青笑着在它脑门上又亲了亲,“满满,是你的名字,”他摩挲着它受伤的爪子,语气郑重却又轻柔,“是一生圆满的意思。”
他说完,抚弄着猫咪软乎乎的毛毛,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
——他睡着了。
晏沉静静注视着简临青,满眼都是他刚才温柔地唤他“满满”的样子。
他任性又依赖地窝在简临青枕边,蜷缩成了一颗小毛团子,尾巴尖却暗搓搓背离队伍,欢欢喜喜地勾在简临青的手腕上。
第二天上午,晏沉处理完公务,变回了人身,除了与简临青交谈的那晚,这是他第一次变回人身,他把桌子清出一大片空间,公文折子都堆叠在一起,颇为委屈地窝在桌角。
他选了一张竹叶暗纹的云烟纸,这种纸吸墨很强,渗透性很好,写完后字体轮廓会微微发散,像云又像烟。
晏沉沾了金墨,提笔专注地在纸上写下“满满”两个字,凝神看了看之后,他很是满意地装裱了起来,将其挂到了墙上。
午膳之后,管事们陆陆续续来了,简临青坐在花厅里跟他们寒暄,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他家满满。
满满受了伤,最近又有些贪玩,这样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