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临青正是这样一个人啊。
晏沉沉思的功夫,简临青把宣纸收起来放在一旁,羊溪很快把账本拿了过来,简临青把猫放在腿上,拿起一本看了起来,怀里的猫却有些不老实了,直起身,前爪搭在桌子上,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等了会儿,简临青见它没有别的动作,在猫咪耳朵尖上亲了亲,继续看起了账本。
快速翻看完一本,简临青蹙起了眉头,“去请何姑姑来一趟。”
晏沉都跟不上他翻书的速度,更遑论是发生什么了,他心里有些好奇,跟简临青一起等着何姑姑过来,过程中,简临青又翻开了几本看下去。
何姑姑来的很快,还没打招呼就被简临青递来一册账本,“这家揽翠阁的管事是何身份?”
何姑姑有些不明所以,“管事的叫谭甬,姑苏人,早年就来京城做生意,算是老管事了,揽翠阁自创立起就是他在管,他也是最早跟着王爷的一批人。”
简临青对他的身份很是满意,“安排一下,下午我们便去揽翠阁一趟。”
“……可是这账本有问题?”
见简临青点头,何姑姑吃了一惊,还是有些怀疑,“他是王府的老人了,怎么会……”
简临青笑了笑,“人心难测,这账确实有问题,”他说着,翻开一页,之指出几处给何姑姑看,“你看这里,前面的价格进价三文,这页又写五文,若是货源涨价应当是各家一起涨,我稍微翻了翻其他的账本,并未发现此类情况……再看这处,数目对不上,这处价格又加错了。”
何姑姑不敢怠慢,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跟简临青心算出的数字分毫不差,何姑姑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敬仰,“您真是天资聪颖!”
简临青笑了笑,“只是以前在王宫太过无聊,找找乐子玩,久而久之,也成了一项本领。”
不知为何,晏沉听着简临青云淡风轻的语气,心里倏然一滞,下意识地伸出爪子安抚地拍了拍他,换来了对下巴的摸摸。
何姑姑夸赞他,“那也是您有天资……只是,我真没想到,谭甬竟敢如此,是我太过轻信他人,也不知,在那些账本里,还有哪些人阳奉Yin违?”
简临青安抚她,“无妨,找到谭甬一个便够了,我们便拿他开刀,以儆效尤,再则,太过信任他人不是你的过错,只是有些人不配得到你的信任。”
何姑姑闻言一笑,有些释然,“我确实伤心了,您说的对,是他们不配。”
闲谈间马车也准备好了,是简单的马车,没带任何标志。简临青换了身衣服,又戴上了帷帽,这次由羊溪跟着他,几人准备妥当之后就出发了。
到达的时候,简临青让何姑姑先待在马车上,带着羊溪抱着猫先过去了。
揽翠阁生意很不错,简临青特意没戴什么首饰,衣物也是看不出料子来的,头上也带着帷帽,让人看不出身份,他存了考量的心思,招待他的小厮笑意热烈亲和,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衣着影响了对他的态度。
对客人的态度倒是合格的,他往里走着,揽翠阁客人很多,然而一切井然有序,忙中不乱,简临青扫视一眼,低声对小厮说:“我记得你们家有一只琉璃刻制而成的飞天簪。”
小厮闻言眼前一亮,“正是,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他说是这么说,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个镇店之宝的名不副实,这飞天簪美是极美 ,白璃所制,最是晶莹剔透,然而也最易碎,这易碎之上,还极尽雕琢,雕云纹凤,兼以镶嵌各类宝石,简直就像是仙物,然而这也脆弱极了,即使再名贵再好看,戴不出去的首饰实在是有些鸡肋。
也因此,这个镇店之宝,足有一年了,喜爱者无数,却没人动想买的心思。
简临青来之前了解过揽翠阁的情况,知道这个华而不实的镇店之宝,以这个作为切入点,原因之一就是这样他才能见到管事的。
果不其然,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小厮笑容更加灿烂,谁不爱人傻钱多的客人呢?简临青几乎是被簇拥着进了Jing致的隔间,Jing致点心名贵茶叶上得齐全,还要几个清俊小厮在陪他说这话。
服务不可谓不周全,晏沉窝在简临青怀里,看着那些殷勤备至的小厮,爪子都难耐地探了出来。
以色事人,成何体统?
简临青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以为他是紧张了,又是一顿亲亲捏捏顺毛大餐,把晏沉捏得酥酥麻麻,醋里醋气的想法很快就没了影踪。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正是谭甬,他面容富态 笑起来一团和气,“今日喜鹊报喜,我就知有贵客到,先开匣给您看看,买不买都结个善缘。”
场面话说得十足好听,简临青冷冷淡淡地应了,看着他打开了匣子,露出里面的飞天簪,果真是华彩熠熠,做工Jing致,样式也新奇而优雅,若不是材质过于易碎,着实是个实打实的镇店之宝。
简临青扣了扣桌子,“我要了,在加上些其他的。”
他一口气报了七八个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