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李晚琴你今天离开这个家以后就算过的好了,也不要回来!孩子我自己会带着长大,你就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后来站在门口的亓牧记忆中有那烙印在心底的一幕:灰朦的雨幕下一个女人拎着大红色的行李箱,她没有打伞任由雨滴打在身上大步地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家。
再后来他没有问过姥姥妈妈怎么不见了,只是更加沉默,有时看着偷偷抹泪的姥姥他质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真的正确的,好像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她们过的都不开心。这种质疑随他一直成长。
听着窗外传来的雨声亓牧放下手里的银镯,走到窗边抬手拉开窗帘看着远处灯光照射下雨滴落下的痕迹。
夜里他又失眠了,躺在床上闭眼后全是姥姥那张慈祥的脸。本是该安享晚年的老人因为自己劳累了一生,最后离开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之前顾崤何他们说事故的发生是意外,何末也是受害者,他不应该把错怪同样是受害者的身上。当时他就想反驳他们:“你知道什么?我没有怪什么受害者,我怪的自始至终都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的生日姥姥怎么回去买蛋糕,如果不去买蛋糕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看!我就是一个注定没有家的人!”
早上他撑起沉重的身子洗漱完,拿着一把雨伞走出门。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经过一夜雨水冲洗的天蓝的纯粹,一阵风吹过撩起额前的发,比之前长了一些的头发已经快到下颌处了。他除了上课的时间大多数都是随意的散开来,想着今天要去见的人,他斜眼看了看稍显长度的头发,拉过外套里面带帽卫衣的帽子遮在头上,拦过一辆车和师傅说了顾崤何和他说的地址。
一个小时多点的路程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亓牧说:“这一大早上的路上的车都没有,不然很难这么快到,这条路平时堵的最厉害……”他还说了其他的亓牧没有听清,只是礼貌的笑笑。到医院的时候他付完钱走下车,看着面前的大门和里面的建筑。
白色的正门里面的建筑物墙面都是统一的纯白色和砖红色的圆弧顶面。这里不应该被称为医院,应该称之为“休养院”。
亓牧走进后询问何末的病房,医护人员仔细看了看脸说:“您是亓牧吗?”
亓牧:“你认识我?”
医护人员:“不确定,你可以把帽子摘下来吗?”
有点唐突的要求,亓牧愣了一下后单手扯掉头上的帽子,部分头发顺着帽子放下的方向翘起来,他用手从额头把头发全部撩到后面,被手固定在脑后的头发和完全露出的脸,医护人员不好意思的说:“唐突了,因为来看望的人都要核实,您的信息之前已经发过来,刚刚您带着帽子看不清,谢谢您的配合!”
领他带病房门外的时候,那个医护人员说:“刚刚情况您可以不要和顾家的人说吗?其实他们说的是如果有称是亓牧的人来看望可以直接放行,但是顾家的特殊性之前有太多记者冒充工作人员和其他人企图混进来,我不得不严谨核实,多有唐突实在是不好意思。”
亓牧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和顾家的人并不熟悉,至于你刚刚的表现我想就算顾家知道也不会怪你,相反的他们会更加放心,不必担心。”
“谢谢”
“你不用谢我,我没有做什么。”说完他轻推病房门迈步走进去。
敞亮的病房里外面的光亮随着窗户照进来,里面的视角清楚,简单温馨的配饰可以看的出来是有人专门搭配过。
最后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该怎么来形容她,长时间躺在病床的原因很瘦很白,离着距离都可看见手背上的血管,亓牧没有见过她之前的样貌,透过现在的样子可以看的出之前的三分模样,温婉碧玉是亓牧见到她的第一印象。
亓牧没有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选择坐在窗边的待客沙发上,也没有再看她,双臂支撑在腿上头微低着,头发也散下来遮住神情。
像是在思考他坐在那里迟迟开不了口,时间慢慢的流逝,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亓牧开口说道:“你好,何末我是亓牧,你应该看到过我的名字,我想子在你意识中那应该是个噩梦。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不必再自责了,那件事不是你的错,如果要真的说谁的错应该是我,你看身负罪恶的我都好好的生活着,你还有那么多爱你人怎么可以躲在这里因不是自己的错而逃避着,如果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希望你能放过自己。”
亓牧在病房里带了近两个小时,除了何末没人知道他那天说了什么,在他走后没有出现像小说或是电视剧里的情景:误会解除,被冤枉的人清醒过来。何末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一如往常的安静。
走出医院的亓牧没注意到停在外面路边那辆黑色路虎车,重新戴上帽子的他慢慢走在人行道上,遇到路口就随着心情选择岔口,见过何末后他心里又沉重了几份,原来还有一个人在以那样的方式为三年前的那起事故赎罪。
这天如果你也走在这条路上不难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路边有一辆车一直以合适的速度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