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天我把奶油抹在子豪身上几乎一模一样,真要说有什麽不同的话就是我身上的奶油稍微少点,我该感谢他「手下留情」吗?还是单纯大家把奶油用到所剩不多罢了?我宁愿相信是後者。
这一刻我终於发现自己彻底错了、大错特错。
『就算子豪说不介意,但我到底哪里来的自信、竟然相信这家伙真的没有记仇?』我被狠狠地上了一课,对我的「好」男友绝对、绝对大意不得。
时间推移到一周後的球队假日。
因为子豪的一句他要载我,所以我一大早就站在宿舍门口等着子豪。
要是问我那天的後续,虽然我并没有真的发火,不过我还是笑骂了他一顿,甚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身上的奶油拿来当作武器反击,所以那天的最後子豪也被迫得和我洗「鸳鸯浴」,不过就算我什麽都不做,他平常也跟我洗够多的鸳鸯浴了。
顺带一提的是,这次庆生完之後,我准备的护目镜被作为球队资产而「充公」,以便之後的人可以使用,而提出的人是柏程,从他的反应大概是在庆生结束後意识到了为什麽我会「预先准备」护目镜,柏程精明、敏锐的程度如果要用动物打比方,大概就是阴险狡诈的狐狸吧。
至於为什麽我现在正像根号志牌一样等着子豪的理由,就是庆祝我的生日。这听起来有些诡异,我的生日不是早就过了?怎麽又要庆祝?那是因为子豪替我庆生的方式一直以来都是找我出游,而我的生日总不可能每次都刚好碰上球队的假日,於是以往我的生日总是有延後庆祝的状况,反正我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生日有没有在当天庆祝并不是多重要。
按照往年的经验,子豪大概又是要带我到哪边去玩、然後去吃哪个他觉得不错的餐馆,反正这附近本来就是他的地盘。而比较值得一提的是他对於饮食也有着相当的坚持,从认识子豪开始他就鲜少带我去吃油炸的高热量食物或是含糖饮料,毕竟那对运动员而言都是大忌;而甜食和冰品则是少碰为妙,但若只是偶一为之,也还在容许范围内。
事实上在上次被那群损友们抝请吃冰前,我也有超过一年多没碰过冰品了;而继吃完那次冰後到现在过了半年多也是一次都没再碰过。运动员的生活就是充斥着这些教条般、会令人感到无趣的规则,不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甚至有国际知名球星的一餐仅仅只是鸡肉、沙拉和白开水以及米饭,这听起来或许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样地自律不过就是为了在赛场上能够崭露头角,这些私底下的努力往往是难以被看见的。
我沉浸在回忆中、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引擎声,那位约会迟到大王终於从街角骑着机车姗姗来迟,没错,骑着机车。
在上个月子豪过完生日後,他马上就去考了驾照,不过只有假日出游的时候他才会骑车,所以现在队上知道他已经有驾照的人大概只有我。仍然是学生的我们应该都没有那种闲钱能够买车,所以那八成是家里的,而子豪的家就在不远,从家里把车骑过来连一点麻烦都没有。
「贤拜等很久了吗?」子豪把车在我面前停下来、掀开安全帽的挡风镜这麽说道。之前骑脚踏车还会迟到也就算了,就算现在骑着摩托车也能迟到,我都不得不佩服这种习惯迟到的特性了。如果说有什麽是子豪和我交往後改变最大的部分,大概就是现在他连客套地说声「歹势」都不会了。
「反正你也不会不好意思,问心酸的喔。」我不禁吐槽,如果每次和人约会都必须罚站个一阵子,不管是谁都会有些怨言的;而能够对这种每次都重复发生的事情一笑置之、甚至可以拿来和他说笑的我,或许反而是奇怪的那一个。
「那我也道个歉好了,歹势。」子豪笑着回应,明显是玩笑话罢了,他很清楚我并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他边说着边打开机车置物箱,拿出另一顶安全帽塞了过来:「喏,贤拜的。」
我戴上安全帽,整个过程子豪一直看着我,在我扣上帽带後他终於像是忍不住一样问:「贤拜都不问我要载你去哪喔?」
说来会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上我现在确实连我们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在他替我清洗奶油的那天晚上,他也只「告知」了我今天的时间、还有准备要和我出游的事。
至於为什麽是「告知」而不是「询问」,因为我并没有意愿的问题,我是一个喜好并不特别明显、同时只要内容并不夸张,就不太会拒绝别人的请求的人,更别说提出的人是我的爱人了。
而对於这样的我,子豪也早已习以为常,从高一第一年一起出游之後、第二年的生日开始他早已固定了这样的应答方式,所以在告诉我出游的事情时他虽然是用:「贤拜,那我们下礼拜六出去玩喔?」的疑问语气,但子豪也没有真的要探询我意愿的意思,毕竟我的回答只会是肯定,也就是说那个问题对他来说不过就是要和我确定时间罢了。
「总不会是要把我载去卖了吧?」我玩笑地回答接着拉下挡风镜跨上了机车。
这句玩笑话的背後满怀着我对他的信任,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希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