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索列尔问,“……换一位女秘书?”
“温柔乡总能让男人高兴,不是吗?您尽管对她做任何事。”艾克特微笑着说。他布满皱纹的手在桌上威胁性地敲着。“娜奥米小姐聪明,安全,贴心,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如果您担心的话,我也可以向您保证,她很乐意,总统先生。您很迷人。”
“很迷人。”总统先生重复。听不出任何感情。
“您还是喜欢女人的吧?我调查到您有过两个女朋友。”艾克特说道,“如果您想换个男性,我也可以满足,当然,不是那种会强迫您的。您的任期还有两年呢,也不能让您太有压力了。”
“我不会接受你们送来的任何人。”他说道,“也不要让人跟我‘偶遇’。这并不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他的眼神像在说“我受够了”;但他只是低下了头。
这算是总统休假归来以后表现出的最强烈的感情了。没想到是为了一个女人!
“难道您还想要琼森吗?我以为您不喜欢他。”艾克特说。
“……就这位小姐吧,但我不会碰她的。”索列尔闭上眼说。
艾克特提起电话,只简短地说:“来吧。”门外便走入了一个摇曳生姿的年轻女性,披着一头蓬松的棕发。
她看上去至少比索列尔小十五岁。索列尔瞪大了双眼;她看上去简直就像——
“您大学时候的女友。是吗?”艾克特说。
索列尔嘴唇发抖,握起了拳,一时讲不出话来;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最终才说道:“我不……”
“总统先生,您在为我们的工作制造障碍。”艾克特打断了他。“您知道最近的局势有多么严峻吗?好好思考一下您的职责!”
“我的职责是被你们折磨,”索列尔说,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我的职责是什么都不做。”
艾克特不回答他,反而像面对不听话的孩子般,露出了一种似是慈爱,似是怜悯的神情。
“埃德加,”艾克特用称呼晚辈的语气循循善诱道,“你明白国议会面对的是怎样的挑战吧?上任总统留下的烂局还没收拾干净,现在又有新的危机。你要配合国议会,也就是配合我,才能帮助我们的国家走出泥潭。好吗?即使是在这样的小事上,我们也要讲究效率……“
新秘书原本规矩地落在地上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面前的总统身上。
索列尔总统真人看上去比电视中更加英俊。就像电影明星一般!不可思议,威格利国竟然能有这样好看的总统。她一直觉得,在合照里,他跟其他国家的老头子们比起来,像是美丽的珍珠。他们多么幸运,能有这样美丽的人代表他们的国家!
但是,电视上的埃德加·索列尔是充满生命力与激情的、引人信任的俊美领袖,而她看见的这个男人却是疲惫,忧郁,甚至是怯弱的。她似乎明白原因——国议会告诉了她一切。
她清纯的面貌表达出一种可爱的好奇。埃德加·索列尔看向她,那双几乎被悲伤注满的漂亮双眼令人惊叹地流露出了更多的痛苦。
“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总统说,垂下头。
艾克特又向她打了个手势,于是她退出了房间。
“埃德加,”总统先生浑身一抖,显然非常厌恶这个称呼,但艾克特仍然继续说道:“你明白我们的国家现在在经历什么。这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理解我们,好吗?”
“或许我可以理解你们,但我拒绝选择理解。”总统慢慢说。
艾克特开口还想说什么,但索列尔抬手制止了他即将说出的话。
总统先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在房间内踱步。沉默持续了两分钟。艾克特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耐心等待着。
“你们都对我做了什么?”总统忽然轻轻说。“你们都对我做了什么?”
艾克特很快反应道:“您是说财阀聚会那天?我们可以叫来医生为您解释当时的报告……”
“不。”索列尔说,停在了原地,看向窗外。
“……我想辞职。”他最终说。
“辞职?”艾克特差点笑出了声,但忍了回去。索列尔没有错过这个细节。“我是说……您是非常重要的。我必须告诉您这一点:或许您不这么觉得,但您是这个国家能够运转最重要的一部分之一。我们国家的政治体系正处于一个转折点,而您是这其中必不——“
”我听过这些了,”索列尔说,“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辞职。”
“您不能,总统先生。”艾克特说,“这不可能。我们甚至期待您连任。”
有一瞬间,艾克特甚至担心总统突然发怒,骂脏话,摔东西——紧绷的气氛如此暗示着——但索列尔只是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他说,坐回到椅子上。
“是这样吗?总统先生?”艾克特说,“您难道不是在计划着反叛吗?我要提醒您,这可是叛国行为。想想您的家人。”
“我没有。”索列尔说。“我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