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惴惴不安地拎着柠檬水瓶望向阳台，季阳起来就在阳台里面给医生打电话。孟知了更像是神经紧张的蝉，一直扒在书房门上望着他。季阳回头。
“你们看我干什么？”
孟知了回头，季凉在身后揪紧他的衣服。看他俩这患难与共的姿态，季阳抿唇。
孟知了送上赔罪的笑容：“你还生气吗？”
季阳冷笑了一下：“我生气什么？”
季凉也急了：“那哥你给谁打电话？林叔吗？你要走？”
季阳懒得理他：“医院。”
他兀自继续说电话：“小唐，给宋医生一下。”
孟知了开始紧张。季凉在耳边絮叨：“怎么办？万一他拿医生说事儿，要回医院怎么办？”
宋医生温和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小阳？”
孟知了后背冒汗。季凉也急了，手推着他，孟知了手压住他大腿，让他别激动。
季凉感觉下一秒就要冲进去抢手机了，而季阳还是慢条斯理。
“医生，我问一下……”他又看了他一眼，欣赏完了孟知了的紧张，才又说话。
“梦游怎么治？”
“你梦游了？”那边的宋医生大吃一惊。
虚惊一场，孟知了开始擦汗。季凉更是如释重负，把柠檬水塞给孟知了，就赶紧下楼给哥买早餐了。
季阳一本正经地说着谎，宋医生则很耐心地解答着，还让季阳到诊所里检查检查，也说担心他梦游碰到腿。季阳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回头看着孟知了，孟知了也望着他，季阳的眼神如风如云，一下子凝住，又一下流散，仿佛在他的脸上斟酌着自己和季凉的关系。
医生说完了建议，季阳说：“那好，帮我开一个床位吧。”
正在喝水的孟知了喝不了水了。他猛地蹦过来，季阳迅速摁灭了通话。孟知了抓住季阳的胳膊，力气非常大，但又突然小下去，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在怀柔。
“你怎么又要走？昨晚不是说好了吗？”
季阳冷笑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是梦游吗？医生说的你没听？我梦游万一碰到腿怎么办？我不想拖着，我还有大事要做。”
孟知了被季阳堵得脸通红，最后还是讲道理：“季阳，昨晚就是紧急避险……你干嘛把玩笑话当真？”
“你也会好好说话啊？”季阳这时展现了他锋芒毕露的能力，孟知了这才反应过来是被他逗了，季阳扭头，望着城市那边的薄金蓝色日出：“还以为你不开玩笑就不会说话？”
“我错了。”
孟知了认错。声音低沉沙哑，头垂着，简直像个乖乖兔。季阳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洒了一半水的玻璃杯，里面的柠檬片上有如蜂蜜的光泽，一看就是季凉买的高档货。
季阳问：“可以喝吗？”
孟知了怔了一下，他刚想说自己喝过的，可以再给他盛，但手却已经送到人嘴边。
“你喝。你喜欢就好，多喝点。”
狗腿子献媚的本事不小，季阳心知肚明，但没说话，只是默默喝水。
昨晚他一个人想了很久，是趁早走，还是要怎样。太多太多，想得很累。孟知了在望着他，季凉也望着水面上隐约的自己，这样的视线交错里，季阳更累了。
“你不用看我。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打破我们之间看上去和睦的气氛。”他的语气变得冷静，疏远如同天空上的云，孟知了下意识就往天上看，看到了邈远的苍空。
季阳知道，这番安静的氛围，其实来之不易。而孟知了也有自己的斟酌，眼神描摹着季阳脸上的线条：“你真的不走吗？”
季阳嘲弄，拍拍自己的腿，“我不走，我东西都搬来了。让我再拖着又回去找新房子吗？我现在腿有伤，动不了。”
“那你为什么要打电话？”孟知了不罢休，简直像个盘问者。季阳无奈回答：今天自己想回医院做检查，不想打扰季凉的生日会。
孟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伸手来握他的手，顺便把水杯接走，“好的好的，不走就好……”
握完手，他去了厨房洗杯子，季阳想找地方擦手，孟知了的手太热了，一摸就蹭他满手的汗水。但身边没有纸巾，他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身边也没有人，他像个小学生那样把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权当是干净了。
季凉买个早餐得有半个小时才回来，他说电梯坏了。孟知了估计给季凉即使通风报信了，他气喘吁吁的爬上来，额头全是汗水，回家就蹲在季阳的轮椅下面撒娇。
“哥，你就留下来陪我过个生日吧。”
他辩解着，挽留着：“其实我不会大声唱歌的，我轻点行不行？我其实就和他们互动，拆拆礼物，不会很闹的。过后我们就过生日啊，吃蛋糕，哥，你还没吃过我的生日蛋糕呢。吃了蛋糕我们就出去，你想要安静就安静啊……”
他说着说着往他这边靠，季阳看见他脖子上的吻痕了。季阳不想看，翻着白眼头偏向另一边，就看见了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