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离开的有些早,还有很多不清楚。”
“什么不清楚?”长孙愬不懂重九的意思,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你对天谴不是很了解。”
原本盘旋在那个别墅里的雷似乎来到了书店上空,轰隆声不绝于耳,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灯火透明。
长孙愬沉默,盘旋着的动作缓慢了许多,慢慢他落到了地上,化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正是当初走廊里,拉着重九往前走的那个小女孩。
第 107 章
◎一世长安◎
这些日子里,于宋安静了很多,不再像先前那样一个鬼顶好几个鬼,每天叽叽喳喳跑个不停,甚至不再那样趴在窗户上看热闹。
于宋老老实实地坐在柜台后面,盯着那扇厚重的木门发呆。
木门上的铃铛很久没有响了,并不是没有鬼来报道,每天世界上都会死很多人,书店的这扇门却很神奇,鬼并不是到了这个城市,这条街才能进来,反而在自己死亡的地方,一旦认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该去投胎了,这扇门就会出现在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所以每天有无数的鬼穿过这扇门进来,这也导致那个古铜色的铃铛总是响个不停,当初于宋觉得这个东西太吵了,但听习惯后听不见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于宋这几天主要工作就变成了熬铃铛。
店里没有像老板之前说的那样来什么人,安静的木门好好地遵循着他的职责,将Yin阳隔离开。
只是于宋在等不到人又等不到铃铛响后,开始担心门口种着的绣球花。夏天还没过去,大雨接连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轰隆的雷声将窗户震得颤抖不已,不知道绣球花会不会熬不过这个夏天。
带着这样的想法,于宋每天准时守在前厅。
在他守的第三天,那扇下了禁制的木门突然有了动静。
重九先前嘱咐他不要开门,可是那扇门就当着他的面自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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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洗了个澡从后堂出来时没有在前面看见于宋,大致看了一圈没见到鬼影便作罢,只是前脚刚踏进前厅,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轻飘飘地从鼻尖飘过,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重九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黑猫,正端坐在脚边仰着头看着他,随后细长地“喵了一声”。
“什么时候回来的?”重九丝毫没觉得诧异,将猫拦在了怀里,走到窗边,那边放着一把竹藤做的椅子。
猫身体里没了他那缕魂后似乎并没没有疏远,依旧乖巧地窝在腿上,半眯着眼睛来起来懒洋洋的。
重九靠坐在椅子上,摸着熟悉的黑猫,看着窗外并不刺眼的太阳。
这是回到书店后第一次见到太阳,只是那个黄色的圆球被夹杂云朵中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被遮挡。
雷声没停,雨还是要下。
重九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被压扁的烟,拿出一根掉到嘴里,咔哒一声点燃。
他深吸一口,缭绕的白烟模糊了他的面容,眯着眼看了一圈冷清的屋子。
书店的窗看上去像是普通玻璃,但无论太阳多么毒辣,阳光照射进来的颜色都会浅淡一些,斜斜地打在身上应该是暖和的,但是他依旧很冷,那种刺骨的冷,比每天络绎不绝的幽魂还要冷上几分。
重九身上依旧披着那件大红色的外套,炙热的颜色反而趁着他皮肤更加苍白,一副病态的样子。
自从上次谈完话后长孙愬就好像陷入了沉睡。
他们出生的时候并没有性别,至于重九为什么会是男性,在他看来估计因为有意识以来印象最深的身影是个男人,所以下意识就给自己定了性别。
长孙愬就比较复杂,功德吞的太多,或男或女,拼拼凑凑连带着自己的性别也跟着混乱,而他现在变化出来的那段应该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记忆,所以模样成了小姑娘。
重九仰躺在藤椅上,咬着烟蒂,白烟由浓转淡,慢慢升起直至消失,像极了人短暂的一生。
这便是时间,重九唯一一个爱好事实上只是为了感受时间。
投射在身上的阳光终于还是被乌云挡了回去,轰隆声再起,刚刚停歇的雨眼看着又要落下。
屋外探到窗边的绣球花已经不似先前饱满,被打落的花瓣有的贴到了窗上,有的已经落到泥土里。
雷声轰隆里,重九眼皮逐渐下垂。
白烟还在飘渺,重九含着烟就这么睡了过去。
当第一滴雨敲击在窗上时,重九猛地惊醒,豆大的雨滴敲击在玻璃上声音一下比一下大,雨瞬间大了。
黑猫在重九腿上伸了个懒腰,爪子不轻不重地在重九胳膊上抓了一下,而后晃动着尾巴从他身上跳下去。
重九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恍惚间他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直到嘴边感觉到灼热感,他才猛地回神将烧到尾的烟头吐出来。
困倦感再次袭来,眼看着他就又要睡过去,门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