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女人身体剧烈抖了一下,往后缩的时候带动伤口,声音极小地呜咽了一声。
方未身体前倾:“来,慢慢说,从头说,反正你手指头这么多根,我可以一节一节切,切完手指还有脚趾,切完脚趾还有胳膊腿,机会很多,不着急。”
女人紧绷的弦终于断了,她惊恐地盯着方未:“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个恶魔!主神会杀了你们,你们这些肮脏的人迟早要进地狱!”
刀将女人牢牢钉在地上,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没后退半分,倒是水的颜色越来越艳。
“还不想说?”方未问。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未“噗”地一声将刀拔了出来,在女人声嘶力竭地嚎叫声中Jing准地刺进同一个位置。
方未:“那我们就先从,主神说起?”
女人听见主神两个字眼睛倏地一亮,惊恐之色rou眼可见的缓和了几分:“主神会洗掉你们这些杂碎,就因为你们,才会让那么多好人消失,你们占了他们的位置,就该死,赶紧死才能让位,他们才能活过来!会活过来,明明都是有功德,有功德的人应该长命百岁,怎么会被改……都是你们……”
女人有些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
正当方未还想问些关于主神的信息时,缩在一旁的台絮像个上课要发言的小学生,举起手说:“那个,我不是想打断你们,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水越来越烫了?”
重九对外界温度感知并不明显,除了最开始感觉水温有些变化以外没再留意。
台絮说完话后“斯哈”了两声,就近找了个原本放着花瓶的小圆凳站上去:“你们不觉得烫么?”
重九眼神怪异地看了眼方未,他对温度不敏感也就算了,方未怎么说也是个普通人,就算再怎么不正常,也不应该跨出“人”的范畴。
方未眨巴眨巴眼睛:“不啊,我比较耐热。”
重九眼睛向下瞟,看见方未裸露在外的手腕已经泛红,没再多说,转而看向女人。
女人嘴里除了诅咒就是诅咒,眼下看来已经说不出其他的东西,看来只能从她嘴里所说的主神入手,就是不知道这个神到底是何方人物。
“倒像是邪/教。”方未起身道,“想好怎么出去了么?”
重九蹲在女人面前,长发/漂浮在水面上绕在身侧,像是形成了个独立的空间,将他和女人圈在一起。
苍白的指尖抵在女人的额头上,台絮又想起了当初巷子里的场景,他第一次见到重九时灵魂深处生起的战栗,还有他似无常鬼般的动作。
水里腾起的热气在这一刻凝固,台絮打了个哆嗦,就见原本表情狰狞的女人脸色越来越空洞,眼底的疯狂也跟着一起消失,身体不停颤抖带动着水面一层层波纹荡漾开。
人死前大概都曾经被这么抚摸过吧,台絮想。
“主神是谁。”重九声音乍起,撞入耳朵里时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在脑子里来回回荡,就连台絮都不自觉的开始思考主神到底是谁。
女人:“主神可以带我们登上极乐,主神……主神……”
刚说了一句话后她开始浑身颤抖,眼睛深处一道类似水流的东西划过,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止她将话说完,仿佛被彻底Cao控的信徒。
重九眼睛牢牢地盯着女人,手指顶地愈发用力:“功德被改是什么意思。”
女人瞳孔震动,身体似乎承受巨大的疼痛,嘴唇青紫:“功德……明明有……上辈子都是好人,这辈子不应该……”
“谁告诉你死了的人会回来?你是不是见过那只猫!”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什么猫,明明不该死,都是你们!你们……死!去死!”
“重九!”眼看着女人的Jing神逐渐崩溃,方未猛地用力抓住重九的手腕想将他手移开,第一次没成功,他转而抓住重九的手掌,将抵在女人额头上的手指握在手里。
暖人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重九有些恍惚。
“九爷,你再逼下去女人可就要死啦。”先前叫重九时明明还气势汹汹,如今看见本尊投过来的目光,方未立刻又变回原本不着调的样子,好像在之前吼重九的另有其人。
台絮在一旁看麻了,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周围气氛有些微妙。
屋顶不知从何时起停止了漏水,好像女人出来后就不再“下雨”。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家具上聚起的水珠滴落水中的声音。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台絮的Jing神越来越紧绷,生怕九爷将怒火从女人转移到方未身上。
重九的脸色已经够难看了。
方未咳了两声:“那个……”
重九:“你还要抓多久。”
两人同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台絮轻轻呼了口气。
“啊,一时情急,一时情急。”方未打着哈哈松了手,松开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捏了下重九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