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后转身向大门走去。
“九爷!你干嘛去?”方未喊道。
“……”
重九不想跟修水管的说话,蹚着水走到门口,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跟水犯冲,只要出门都能碰见跟水有关的事情,先是水里泡着的尸体,后是淋了场雨,现在又被泡在这里。
他站在门口,握着把手用力向下摁了两下,防盗门除了发出咔哒咔哒声以外没有丝毫打开的意思。
台絮:“那个,我之前进来的时候试过,门好像锁住……”
话还没说完,他眼睁睁地看着九爷再次上演徒手劈门的绝活,即便是防盗门到他手里也好像成为了豆腐,直接分成两半。
然而门后不是想象中的楼道,而是一片漆黑的空地,他们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时空,而这个时空里只有这么一间屋子。
果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解决,方才出现的女人也不是普通人这么简单。
方未一向跟重九跟得很近,唯独这次没有跟上来,像是猜到会是这么一副场景,他没再调侃,声音少有的正经:“看来不解决屋子里的东西我们出不去。”
重九最后看了一眼屋外,掉出去的门连渣都看不见。
他转过身,想要再去看看那个奇怪的女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就见方未被一个黑色的影子笼罩在其中,而被罩着的本人却无知无觉的低头想些什么。
不知何时起,明明进了卧室的女人站到了方未身后,手里握着尖刀,眼看就要对着方未的脑袋刺下去。
“方未!”
重九心中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冲到喉咙处,噎得他想要再说什么却无从说起,再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到方未面前,将方未的头护在自己的肩膀处,另一只手抓向身后之人的手腕,向旁边用力一拧,刀噗一声掉进水里。
惨叫声乍起,方未转过头嘴唇正好擦在重九脖颈处,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皱起眉头。他闭了闭眼,脸上异样消散了许多,然而仔细看依旧能看出点痕迹,索性没急着抬头,就着这个姿势故意吹了口气道:“九爷性子真急,这边还有人呢,影响多不好。”
重九手里还握着女人的手,一身戾气将台絮吓得靠墙站的笔直,处在漩涡当中的方未却一点觉悟都没有。
方未这句话说完之后,重九的脸色rou眼可见又黑了几分,冰冷的气息甚至止住了女人的尖叫。
重九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救方未,救都救了,虽不指望会有回报什么的,但方未这句话怎么听都让他感觉当了回吕洞宾。
重九压着心中的不适松开桎梏住方未的手,将他推一边去。
算了,反正他跟“好人”不沾边。
女人不过一米六多的身高,被重九抓着胳膊几乎将她吊起来,脚尖勉强着地。
她头埋的很低,头发乱糟糟地垂在四周,低低的抽泣声和颤抖的身体昭示着她现在有多难受。
即便现在到了这个地步,重九依旧只在女人身上察觉到不同寻常的Yin冷气,似乎是来自黄泉,却又没有丝毫鬼气,怎么看这都是个活人。
“你到底是谁?”重九眼底闪着墨绿色的光,说话的语调很慢,每个字却好像都敲击在灵魂上让女人颤抖不已。
女人用力想将胳膊抽回,然而手腕被重九捏得死死的,如今又受了伤,用力时触碰到骨头痛得她小声呜咽起来。
没有人能逃得过重九的拷问,他是书店的老板,也是轮回的看门人,每一缕魂魄在投胎前都会过重九的手,即便他不会挨个查问,但罗列在书架上的“人生”,每一本都与重九有着联系。
“你是什么人。”重九又问了一次,语调与之前没有丝毫区别,他不需要施压,若一个普通人都需要特殊对待,他早就压不住每日经过书店的万千幽魂。
女人身体剧烈颤抖几下后终于承受不住,她说话声音很小,即便重九就站在面前都没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
重九拎着女人的胳膊将她向上提了提,女人吃痛惊呼。
“你见没见过一直纯黑色的猫。”
原本耷拉着头的女人再听见这句话后突然抬起头,露出一直藏在头发后面的脸。
她的模样说不上多惊艳,但也说得上清秀,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一点瑕疵,若是好好收拾至少也是个令人侧目的邻家妹妹。
可就是这么个姑娘这是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重九。
“坏人就该死,你们都该死!去死!都去死!”女人狰狞地笑着,甚至不管自己受伤的胳膊,费力地往重九面前走了两步,仰着头说,“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这问题能随便问吗?
台絮一点点挪到方未身后,用特别小的声音说:“这房子够不够九爷发挥?”
“我觉得不太够。”方未正色。
作为被“寄予厚望”的九爷本人来说,听见这话后却没太大的反应。
“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