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到大,没什么事能做成的。
李重照能上马御敌,他却跟怀明太子一样,拥有不同于自己身份的爱好,却什么都不能做。
小允琮喜欢医书,他给小太子带过去几本,他对经商有点兴趣,只是一个皇子去经商,会被天下人耻笑。
魏允河顿时丧气极了,一头窜错门窜进了昭侯府,颓废了好几日。
京城风云诡谲多变,怀明太子身死,惠帝遗腹子的流言,他眼前却清明了,于他而言,只有两条路,要么在京城被暗中Cao控的手利用致死,要么就是痴痴傻傻跟他的六哥一样,当个无用的闲散王爷。
他没有听从德妃让他出京往江南庄子上躲避潜伏的危险的安排,他只是觉得,连李重照这样凶险的境地都敢在京城住下,那他也敢。
他也要看看大齐皇室究竟肮脏成什么样,他逃避了二十余年,凭着这一口不甘心的气决定不能再这么退避下去。
直到遭到刺杀那一晚,刀光剑影献血横飞,人命在这一刻变得廉价无比,魏允河才知道真有人愿意为了利益而屡次打破底线。
素来没心没肺地魏允河手脚冰凉,一时连躲避也做不到。
皇家护卫不堪一击,还好纪正卿与他同行。纪正卿的武功是他爹从小|逼着他学会的,只是要在混乱中保住他们二人还是很吃力的。
等他们安然回到府里,纪正卿脱力地将魏允河放下,让他去找热水毛巾来。
纪正卿掏出一直被着的解|毒|丸服下,解了衣服包扎不停流血的伤口。
魏允河闻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想到方才战场上凌厉果决的杀人手法、面色和九龙卫那个冷面首尊一样的Yin冷残酷,如今纪正卿却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气息短促。
魏允河早已知道这人表面的君子如玉是伪装的,心狠手辣起来不输任何一个人。却还是在那样凶险的环境里救下他,自己却受了伤。
他还是难过地问道:“纪世子,为何要不顾性命来救我?”
纪正卿道:“我没有不顾性命救你啊,我这是在自保。你没发现,我这也是在自保。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两个都活着,比我全须全尾地逃出来,有价值多了。”
纪正卿头脑冷静,一下就看出利益最大化。魏允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懊恼道:“又是我拖累了你,都是我的错,你还是离我远远地比较好吧!”
纪正卿:“……”
昭侯来了一趟,又离开了。
纪正卿找到魏允河,觉得有些事该说清楚。
魏允河却冷冷地看着他,“纪世子找我,又想设计让我做些什么傻事?你诓骗我待在你府里,借我之手烧坏了院子,你以为我自己查不出来?我只是查到的晚了点而已!”
“这些你利用我图谋什么我不想知道,如今大齐子嗣凋零皇子遇险的诅咒应验,我这边危险,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
纪正卿无奈地看着他,“那些都是假的,哪里有因为一个皇子凋零这样荒唐的诅咒而让人丧命的?那些刺杀我们的死|士,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大周的人,准确来说,是我家的敌人。”
魏允河猛地抬起头看他。
衡帝膝下几个皇子长相都极好,魏允河更是面容英俊,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眼睛明亮,嘴角微微上挑,似乎总是在笑的样子。
从最初的利用、觉得有趣,到同时遇险不自觉地把人牢牢护在身边,纪世子自以为断子绝孙之后、只能自己一人孤独终老、而日渐湮灭情爱的心,此刻却仿佛潭水一样微微晃动了起来。
纪正卿把之前摔瓷马烧名画的事解释清楚了。虽然把魏允河气得哇哇大叫,但等到他说自己无力绵延纪家香火后,允河用极其复杂而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下。
纪正卿:“……”
允河说:“放心,我不会就此嫌弃你的。虽然跟太监是没什么两样了,但兄弟我承认你还是个男人。这次救命之恩,虽然祸根在你家的仇人,本皇子也是个明理的人,也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纪正卿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八殿下,两国贸易通道,缺乏一人主管负责,你可有兴趣?”
……
而后五年,纪正卿借用大齐新皇的支持,辅佐皇后生下的、只有七岁的小皇子,一路登基,过继纪氏旁系子弟在他名下。
同时魏允河通过两国贸易交流,造福了不少百姓,商业复兴了一把,他由此也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正面有用的伟岸形象,功成身退。
某一日两人入宫辞别,重照正头痛地带着小皇子读书。
魏允河稳重了不少,看着重照露出一个鄙视的笑:“羡慕吗?我可比你自由快乐多了,李小将军,混到最后还是在后宫带孩子,是不是很闷呀?我跟你讲啊,我现在每天出去玩,游山玩水,还可以看大漠边疆,看最野的美人,看落日山河……”
看到许长延过来,而纪正卿没跟过来,允河继续笑道:“还有件事我必须暗示一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