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河瞳孔微缩,好像是这么个理?
重照看他露出了慌乱的神色,道:“不管我惩罚你什么,终究不是对的,我不是你长辈对不对?德妃娘娘是要你向我来道歉求个原谅,不是让我真的打死你。”
允河抬头看他,“那你原谅我了吗?”
重照微笑:“当然没有。”
允河:“……”
汪子真感觉有点腿软,这件事他和允河有过在先,只能任人宰割。于江湖道义来讲,他泄密负义在先,就算是被重照给打残废他都没有异议。
汪子真道:“小侯爷,您对我有大恩大德,我……我还忘恩负义,真的是罪该万死了。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直到您原谅满意为止,行不行?”
他说的比允河还有些道理,允河忙点头。
重照摇头叹道:“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立即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把这件事给泄漏出去的吗?”
这件事起源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主要是两个醉鬼,和一个心机叵测的邻国使者。
汪子真说:“我是真的喝醉了,醒来后已经被酒楼的人给送回来了。只是我真的忘了喝醉了的时候说了什么胡话。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弄虚作假,出门我就被劈死!”
允河低头认错:“我没忘,我……我去找了纪正卿,威胁他不能说出去,他反悔了!”
重照不怎么关心他俩平日里的去向,以至于那天只是听说两人出门,便没有在意太多。他皱眉想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允河,目光深沉。
允河瑟缩着退后了一下。明明年纪相差不大,他总觉得对方像是活得比自己久、更沉稳一点呢?
重照摸着下巴。
如果纪正卿站在大周的角度上,走的这步棋只会激怒许长延,败坏好感和合作的诚意。那纪正卿是为了什么呢?
现在把允河卖给他换两座城池要不要?
重照点了点头,说:“不论什么理,我都不能真打死你们。你们认错,就当欠我个人情,要是之后翻脸不认人,无论你们在哪,我都会让长延把你们揪出来打一顿。”
外头易宁通报,“汪进士,你的同窗朋友来找你了。说晚上好像有宴席,请你一同去。”
会使结束,有高中的,也有落榜的。落榜的伤心落泪,中了的人自然兴高采烈,还一起办了宴席庆祝。
重照见汪子真眼神微亮,忙点头笑说:“汪进士,那就快去吧。”
虽然汪子真不是会元,但天底下能考中进士已然不易。重照说:“八殿下,你也别哭丧着脸了。快走吧,马上长延要回来了,我担心他见了你是真的要打断你的双手双脚。”
九龙卫凶名在外,允河擦了擦微红的眼,立即爬起来溜了。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闯了大祸,小时候不懂事,就喜欢看人吃瘪难堪的样子。后来长大了,魏允河知道,玩笑不能开这么大。都怪他自己太蠢又太笨,总是被人算计利用。
允河出了门,德妃派来保护他的侍卫忙跟了上来,允河自己走了两步,转身怒道:“别跟着我,我要一个人静静!”
说罢他跑开了,不知道跑了多久,等他停下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了一个陌生的巷子里,前头什么人都没有。允河转过身,身后一个人走了过来。
来人五官英俊,一身深色官服,却是文雅的气质,嘴角仿佛带着笑,眼眸深邃,气势平易近人,是纪正卿往这边走过来。
允河想起来,咸阳大街上,人流如chao,这人骑马缓慢经过,相貌英俊温柔带笑的模样。
风流倜傥的八殿下当时就想,是个比闺房女子还要温婉体贴的美人。
结果是包着谦谦君子皮子的黑心郎。
人走近了,允河说:“纪世子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如果你又是来取笑我为乐,现在也看到了,那便可以走了。”
纪正卿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其实私底下不是个话多的人,因为家族原因,总是要与各色王公贵族虚与委蛇,练就了一副圆润随和的外表。
但别人不说话,允河自己也能说下去,“我是不是特别蠢,什么都做不好。五哥品行如此之差,朝堂上支持他的声音却比我多得多,父皇立储君都想不起我来。我就像个笑话一样,被你吓了吓,就能把小侯爷最重要的秘密给说出来。”
纪正卿点点头:“对,你蠢,还不开窍。”
允河上手要打他,奈何武艺不Jing,反被压制在墙壁上,他挣扎了一下,纪正卿说:“别乱动。其实你不用为了泄密而过于愧疚。”
允河抬眼看他。
纪正卿微微向后退了点:“这件事瞒不长久的,迟早会被爆出来。不过我们有错在先,道歉没错,但你不用为此要死要活。”
允河恼道:“谁他娘要死要活了!”
纪正卿忽然抬手勾去他眼角的泪,笑了笑,“这件事由你而起,最后由我做下。许长延想要夺位,这事不过是推波助澜,把他的身世风波再次摆上台面。昭侯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