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渡:“被抢了。”
“……”沈千眷默默解开捆着他的绳索,将他从树上放下来,略头疼道,“这地方那么偏僻,若不是我恰好路过这里,你岂不是要被吊个三五天。”
“师兄你受伤了!”云舟渡指尖触及他被血染红的肩头,“怎么会伤那么重?”
“没事,云舟渡那狗……他伤的比我重多了。”提起云舟渡,沈千眷心虚似的眼睛乱瞟。
云舟渡措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觉得伤口更疼了,一下扑向他紧紧抱住。
沈千眷被扑了个满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你别哭啊,要实在气不过,我带你去找他们,咱也把他们吊在树上。”
现在想来,云舟渡与他几乎是前后回来的,根本没机会遇上罗睢他们,更别提被吊了一天。罗睢他们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冤到六月飞雪。
烟花在夜空中炸响,那是在昭天剑宗被灭门的前夕,一切都风平浪静。
毫无所觉的沈千眷将同心玉送给他,就差摇起尾巴。
“我把好运分你一半,愿你年年岁岁,喜乐无忧。”沈千眷拦住他开口,“你先别急着谢,过两月便是我生辰,你接了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等我生辰那天再告诉你。”五颜六色的焰火在空中炸开,沈千眷眼中盛着暖融融的光。
云舟渡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不自觉地带了一丝笑意:“再过两个时辰你就要去淮安了,师兄,你陪我看会儿焰火吧。”
“行啊,今日是你生辰,你说了算。”
沈千眷看了会儿便觉倦意袭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云舟渡一挥袖掐断点燃的迷香,脸上不忍一闪而过:“师兄,对不起。”
……
“你不是任清霄!你到底是谁!”
哀嚎声四起,阵道之中,昭天剑宗现任掌门深受重伤,以剑支撑着自己。
漫天血雨中,“任清霄”执伞转过身来。
“天衍神宗第三十二代传人楚温林,特来肃清正道。”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如一颗雷在昭天剑宗每个人耳畔炸响。
他眼底无光,不带半点情绪的眸子扫过众人:“尔等所作所为天理难容,当受天诛。”
“天衍神宗!”
“怎么会是天衍神宗!!”
“这个传说中的宗门真的存在吗?!”
“救命!放我出去!”
“不!我什么都没做!仙师饶命!啊——”
两把剑在空中相撞,剑意激荡开来,震地众人猛地喷出口血。
“退下。”楚温林斥道。
一直被沈千眷认做傀儡的任清霄现出身形来,朝着楚温林半跪道:“这些人毁我宗门,屠我族人,夺我剑骨,光是天诛怎么够!我恨难消!”
“楚仙师,我恨啊!!”任清霄身上冒起黑气,眨眼间化作一团黑雾向一名长老席卷而去。
“原来是你……”掌门咳了口血,站直身子,恶狠狠道,“杀了他们!天衍仙师又如何,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敢来此提什么替天行道!”
沈千眷睫毛轻颤,他已经从震惊到麻木,不由得开始回想前世的自己知道这些么?
应该是知道了吧,只是未必会去了解内情。他从小便生活在昭天剑宗,对他来说这是他的家,那些前辈长老即便再不好,对他再没个好脸色也是他的叔叔伯伯。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任清霄其实一样背负血海深仇。
等一切消停下来,任清霄望向延续了三百年刻着每一任宗主名字的石碑,抬手将最后一个名字抹去。
他身上黑气缠绕,罪业缠身。他转向楚温林,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抱歉啊,楚仙师,以后怕是不能给你带徒弟了。”
他的身躯渐渐化作潆粉,散于天地。
求天衍秉持公道的代价太大了。
可依然有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前赴后继。
这便是世道啊……
作者有话说:
前世有一段写的感觉不太对,应该是沈和云刚打完一架,两人都伤的不轻。沈千眷对云舟渡越凶,云就越委屈,作为楚栖就越黏他。
回忆杀本来想在这章写完的,但是要素过多,脑子有点不够用(明天更叭)
27、红衣枯骨(八)
◎“——吾渡尔等见真佛!”◎
楚温林并无半分动容,只是看向云舟渡。
手指动了动,一把飞剑横在石碑后,楚温林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云舟渡,你要做什么?”
躲在石碑后的骆瑜呼吸都停滞了。
云舟渡知道瞒不过师尊,便挡在飞剑前:“师尊,骆瑜与他们不同,能否放过他?”
“他是浩渊派来监督这群死囚的眼线,你确定要放过他吗?”
天都地牢中的死囚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浩渊却将他们派来取代一个宗门。
“我不是!”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