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南和谦只是淡然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以为你会想要个明确的解释。我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又为什么不和你见面?也不答应你在一起的提议?”安之的声音激动到发颤。
南和谦依然不为所动,叹了口气,转身面对安之,“那好,既然你那么想解释,干脆给你点时间让你一次解释清楚。从今往后,这事情就彻底翻篇了。我们只需要保持工作上的联系。”
“我知道了!他肯定不让你和我联系,我不会为难你的!”
“他从来不会管我和谁联系,是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好吧。”安之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最后无力地埋在臂弯里,用一种极度柔软的声音说:“哥,我那时候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怎么?和我在一起让你恶心到想吐啊?”他愤愤地说。
“我是想吐。”
“你说什么?”
安之深呼吸,道出了心中隐藏的秘密,“我那时候刚到美国,人生地不熟,也不会做饭,完全靠垃圾食品、冷冻食品过活。再加上英文也不好,上课很多听不懂,看到别人都在课上侃侃而谈,我压力特别大。半年胖了40多斤。”
南和谦看着安之的小身板,难以想象在现有基础上加上40斤rou的安之是个什么样子?岂不是要像吹涨的气球一样圆鼓鼓?
“噗——”他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你竟然笑话我!”安之赌气地说,腮帮子鼓成了个小包子,气呼呼。原本他打算讲一个忧伤的故事,奈何对手是个气氛破坏王。“怎么和小时候一个样子!”
南和谦总算憋住了笑,“好啦,好啦,你说你胖了40斤,不对啊,可是上大学那年我看到你明明就和现在差不多嘛!”
“那是因为我把塞进肚子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安之说,“结果患上了神经性厌食症。”
南和谦心里咯噔一下。他听说过这个病,因为长期催吐,导致进食障碍,最严重的患者会骨瘦如柴,生生把自己饿死。这病一般在女孩身上较常见,很少听说男孩子得这个病。在他记忆中,安之在男孩中一向外貌出众,但是也并非是那么在意外貌的人。
安之继续回忆:“我那时候根本没办法正常地吃饭。”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和谦怔怔地问。
“我不想把最糟糕的一面给你。我怕那个整日躲在宿舍里呕吐的我会破坏原先所有的美好。”
“傻小子!”南和谦伸手摸了安之蓬松的短发,在上面狠狠揉了一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在多年后意外浮出水面的真相,终于让他释然。不是他不够好,配不上别人的优秀,更不是他始终受父权控制,才错失情人。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仿佛是挣扎着试图挣脱提线的木偶,就算粉身碎骨,无法动弹,也要剪断那些束手束脚的线。而今,那些提线消失了,他终于得以自由地喘息。
97、替身
◎鄂毓回上海的家以后,每天都过得安静祥和。他们家有个阳光小天台,原本就配了几个花箱,只是因为两人……◎
鄂毓回上海的家以后,每天都过得安静祥和。他们家有个阳光小天台,原本就配了几个花箱,只是因为两人都忙,一直是空的。之前鄂毓也考虑过要不要买一些花种子来养,他小时候只看过外婆在院子里种过茉莉。每年夏季开花,满院子满屋子浮动着沁人心脾的暗香。不过有一次,他帮忙施肥,结果放太多肥料把花烧了。望着一盆子枯黄,大人没有指责他,他却偷偷哭了,还想学黛玉去葬花魂。
种什么好呢?鄂毓特地打电话问了妈,他问哪种花比较好养活。最后,他决定先试试gui背绿萝和吊兰。又想反正都种了,要不要种点什么实用的,比如小辣椒、薄荷、罗勒,还可以拿来当香料。他跑去冰箱里翻到一把韭菜,听说韭菜拔掉了叶子剩下根,种在土里,只要用shi布盖着上面,过几天又会发芽。他很好奇是不是真的,要不今晚炒了这盘韭菜,根可以拿来试试水。
他用小锄头翻土时,接到了南和宥的电话。
“有话快说?”他满头汗水和泥渍,手也没闲着。
“哥,你现在和我都这么不客套了?都不用问你好?身体怎么样?吃了吗?”对面是南和宥滔滔不绝。
“行!有屁快放!”
虽然吃了颗屎,南和宥也没在意:“哥,艾惜要来了,我没能和家里说。”
“哐当”一声,电话对面传来铲子落地的声音。
“你还没和家里坦白?”
“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南和宥犹犹豫豫。
“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鄂毓问。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暂时应该没有人有心思接受又一次打击吧。所以,我想问哥能不能暂时收留艾惜?”
“好。但是艾惜可能会被我们俩打扰了。”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