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爱你妈妈的。我承认,在你和弟弟之间,我一向偏爱你!”
“我不同意。”南和谦率先反对,“我对继承公司不感兴趣。您非要坚持,我也可以调去分公司,我想到阿毓娘家那儿陪他渡过生产和育儿期。”
眼看着一场唇枪舌剑的恶战,导火索竟然是哥哥为了阿宥和父亲顶嘴。
妈妈说阿毓这么讨厌奶奶是有原因的。因为鄂毓一出生,他们就有婆媳矛盾,而且奶奶期望儿子生个小子,一看生了个“赔钱货”,当场脸就拉下来,也不伺候月子不帮忙带娃,说自己家里有事要走。可一转头,奶奶就去嬢嬢家照看表哥。嬢嬢的老公在九十年代就是当地某国有银行的一把手,有头有脸,奶奶觉得这位姑爷给自己长面子。而鄂毓的妈妈只是一个普通职工,娘家也靠不到。所以,奶奶都没主动抱过小时候的阿毓。
“胡闹!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
9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天,家庭聚餐。鄂毓心情很不错,特别是知道了宝宝很安全。前几天他疏于照顾自己,突然间胃口变得特别好 ◎
父亲又把矛头转向南和宥:“阿宥,你哥结婚有孩子了,我和你妈这颗悬了多少年的心总算放下了。你也差不多该认识适龄的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我帮你物色了一位人选。对方是我们的世交,她很小就国内外两边居住。我见过那孩子,极富教养,冰雪聪明,你安排时间接触吧。没什么问题早点把婚定了。”
南和宥似乎也想开口说些什么,哥哥被父亲这么一吼,他主动闭了嘴。
嬢嬢是阿毓爸爸的亲妹子。鄂毓的原名唤作沈毓。阿毓的本家在他们城市下面的一个小镇子上,和小姨妈的婆家在一起。沈家在当地还挺有名的,可惜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沈家的老娘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道理。鄂毓记忆中就很怕奶奶这个“老巫婆”,她每次拿一对三角眼看人,总让阿毓觉得是在瞪着自己,所以这孩子不敢和她撒娇。一年夏天天气极热,妈妈带阿毓去奶奶家谈什么事,阿毓就缠在妈妈怀里,都不敢问奶奶要一根盐水冰棍吃。
“我为什么要理解你?我的恋情和我的欲望都属于一个人。”
“那你就继续站在你的道德高地蔑视你的父亲吧!你马上也会成为别人的父亲,到时候也许你能设身处地想想我今天说的话。我本无意反对你爱谁,但也希望你可以多考虑考虑你肩上的责任!”
这下南和宥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正当他坐立难安,不知该如何辩驳之际,一旁的南和谦出人意料地发话:“人生大事又不是配猫狗,门当户对就代表全部吗?您和我母亲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果呢!”
“南和宥,你先回避。我有话和爸单独说。”南和谦嘱咐。
“那些都是借口!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南和谦不客气地说。
“我以为你能理解。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将家庭和欲望统一。你的母亲是大家闺秀,完美温顺的好妻子,我怎么能玷污了她?”
为免除引火烧身,南和宥识趣地推门走了。
这天,家庭聚餐。鄂毓心情很不错,特别是知道了宝宝很安全。前几天他疏于照顾自己,突然间胃口变得特别好。他正在桌上啃着麻辣鸭脖,就听对面抱着小孙女喂饭的小姨妈说:“阿毓,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嬢嬢跟我打听你的微信号,你说我要不要给她?”
病床上的父亲却没有想象的恼羞成怒,而是缓缓地说:“十年前我就和你谈过这些,男人是欲望的动物,你是,我也是。可在欲望之上,你一生都无法逃脱这个社会对男人的期望,还有家族要你承担的责任。你就不得不压抑真实的自我。”
“您觉得您生病了,过往就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吗?”南和谦说,“我妈,南和宥,还有我,哪一个不是受害者?您现在还要让他步后尘,祸害一个无辜的女人,生一堆对您来说有点利用价值的工具?”
“肯定是想认回你啊!”阿毓妈妈说,“听说你亲奶奶找了你小姨的婆婆问过你的现况,知道你出国留学读书,她当场就愣住了,她那两个宝贝金孙,没一个比我们阿毓有出息的!你表弟连普通高中都没考上,直接上了技校。你大表哥高考三本也没考上,复读一年还是上了个不入流的学校。”
不知这句话如何刺到了南和谦的逆鳞,他开始无法控制熊熊燃起的火焰,“我宁可不要!这种爱让我感到恶心!流着你身上的血让我恶心!”
“找我做什么?”鄂毓没心没肺地来了一句,继续啃鸭脖。
母亲的言语间透露着骄傲。她当然有资本骄傲。她一个人辛苦拉扯大的孩子,从小到大比那两个表弟成绩优秀,也更懂事,知道心疼家人。即使阿毓没有读完学位又怎么样?第一次婚姻失败又怎么样?他从来都是母亲的骄傲。母亲记得她年轻那会儿带着阿毓出门
从小也没来认过这个孩子,二十八九岁来联系有什么用?养个小狗小猫都知道感情是要从小崽的时候开始培养,成年了早就成形了,不是自家人的,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