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天乔总难熬,他又何尝好过,人是他约出去的,也是在他眼皮子下出事的,而他的父亲更是间接逼死乔董的人,他心里的煎熬、难堪要怎么说,又要和谁说。”
方辰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两年了,你们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两年,他带着亏欠活了两年,日日不安心,夜夜不能眠,白天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夜里就对着那盆蝴蝶兰发呆,因为体力不支在办公室晕了好几次,醒来的第二天必定要到乔总的办公室里呆坐上一天。
张小姐你们一定以为乔氏早已经被霍氏合并了是吗,可事实上,它早就被霍总私底下回购了,他一直说若是不能把乔氏还给乔总,他有什么颜面去赎罪。
可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又有什么错。”
张烨哑口无言,什么罪,什么错,若真论起来也只能说:无妄之罪,Yin差阳错。
方辰摸了一把眼角,压低嗓音“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执着于一个人,张小姐,我请求你,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让他放过自己的机会。”
那场对话,到了这里就结束了,整个下午客厅里安静的过分。方辰走的时候,天刚开始下雨,张烨抱着枕头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霍景琛将人送出门,然后站在阳台上抽了一下午的烟。
第四十一章 Yin差阳错,无妄之罪
电话沉默了片刻,张烨才继续说“方辰说让我给霍景琛一个机会,可我觉得这个机会只有你能给他。乔储,两年了,不甘失望也好,愤怒心寒也罢,那些事都过去了,人生漫漫,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活在悔恨里,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的机会。”
乔储握着电话浅低眉眼,脸上波澜不兴,叫人看不出半分他的想法,良久他才说了一句“挂了。”
窗外雨声渐消,屋檐上的水滴断断续续的滴落,溅起一片水珠。
黎海早晚温差大,夜间多风,尤其刚下过雨,气温更低。乔储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衣,可一出门他还是忍不住打个冷颤。
霍景琛跟在他身后适时递过一条围巾“张烨说你怕冷,特意给你准备的。”
墨蓝色格子的羊绒围巾,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茶香,折的方方正正有棱有角。
乔储微微看了一眼脚步不停,霍景琛紧跟两步拦在他面前,抖开围巾抬手搭在他颈间“就算不想理我也别委屈自己,天冷,围着。”
夜风吹得衣角翻飞,乔储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离咖啡馆不远有几栋半旧不新的住宅,天已经完全黑了,可亮灯的楼层没几个,估计住户不多,小区很安静,道路两边的树长的很高,树叶随着夜风沙沙作响。霍景琛默默的跟在乔储身后,直到他停在一处楼门口。
霍景琛扯扯嘴角,向后退了一步“天黑,我看着你上去。”
小区的楼层都不高,乔储上去没两分钟,三楼左边那户的灯就亮了,霍景琛挪着步子走到亮灯的那扇窗户下面,又从大衣兜里掏出包烟,倒出一根斜叼在嘴里,右手拿着打火机,手有些抖连着打了三次火才彻底点燃。
直到月过中天,三楼的灯才黑了下去。乔储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额上沁出一层冷汗,他正陷在两年前的那场梦魇里醒不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储才猛的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身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shi,他重重喘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黎明的寒风顺势扑来,突如其来的寒冷让他的情不自禁的抖了抖,整个人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两年前了,肖白说他恢复的很好,他也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些痛苦和不堪,可现在他才发现,那些记忆根本没有消失,它们只是暗暗的蛰伏在他身体的角落里,紧紧的盯着他,只要他一放松警惕,它们便会冲出来彻底将他击垮。
晨风刺骨,不过吹了十分钟,乔储的膝盖就隐隐传来一阵刺痛。他双手撑着窗棂微微放松双腿,等刺痛没有那么厉害了才直起身体打算回床上再躺一会儿。
就在他伸手关窗户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声音很熟悉,乔储关窗的手一顿,低头往楼下看去。霍景琛站在他卧室窗户的那颗杨树下,一边咳嗽一边掏出烟往嘴里递,他的双手冻的发红,握着打火机的手僵硬的使不上力,划了两下才按出火来。
霍景琛抽烟很快,没什么技巧,狠狠吸进去,快速的吐出来,没有一点享受的感觉,反而带着几分自我惩罚的意味。
手里的烟很快就燃尽了,霍景琛伸手又抽出一根,刚含进嘴里,就被乔储出声打断“你在干什么。”
明显的质问,霍景琛抬头愣了一下,呐呐的说“抽——烟。”
乔储扫了眼他脚边那堆烟头,粗粗一眼已经有十来根,突如而来的愤怒让乔储的声音含了三分谴责“站在我家窗户下面吸烟,是打算让我被二手烟呛死吗。”
在外头吹了一晚上的冷风,霍景琛现在的脑袋根本转不动,一听到乔储出声,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脸认真的看他:我离的远,呛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