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咧嘴一笑,“哟,瞧瞧这是谁啊?咱们角儿怎么从电视里出来啦?老婆子,快沏壶茶来!”
顾贺良拱着手,客气地说道:“您抬举。”
刘叔招呼着他们在一张大桌子旁坐下,跟顾贺良寒暄道:“上周在天津那场<戏曲接龙新改>,您那柳活儿使得真好!他们都说,您这一张嘴啊,让全天津卫的人乐道好几天!”
顾贺良仍是松松一拱手,“您捧了。”
周贺昀见顾贺良兴致不高,接过话茬,“刘哥也听我俩最后<新兴出行>那活儿了?”
“听了听了,哎呦真逗乐。我家小孩给我看的视频,说还上了什么热搜。倒是第一次听,新活儿吧?”
周贺昀笑眯眯地一点头,“是,园子里磨过了,还是第一次在专场说。有什么意见您多提。”
“我也不懂,听着乐呵就是好活儿。”刘叔接过老婆递来的茶壶,给他们一一倒上,“您这桌也先来顾老板爱点的老三样?”
周贺昀道:“可以。其他的菜,您看我们的人数照着做就行。”
刘叔一听乐了,“嘿,这么省事,你们呀要是早来一步,我这边直接和上桌那俩小孩的菜一锅出了。”
周贺昀本没当回事,但余光不经意地瞄见顾贺良忽然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他凭借自己当了几年情感调解员的感情洞察能力,准确地问道:“上一桌是刚刚走那对儿情侣?我们方才瞧见。”
“哎呀,您这是乱点鸳鸯谱了。那小男孩是常客,就在附近教舞蹈。他待那姑娘是挺不错,但这个不错法,可没那个意思。”
“这话怎么说?”
“凭我这多年开店看人的本事呗。那姑娘眼神有点东西,黎小爷倒看不着半点杂念。”刘叔促狭一笑,“再说了,带女朋友来,哪有还打包剩菜回家的道理呢!”
“原来是这样。”周贺昀斜了顾贺良一眼,对着刘叔恭维道,“还是您观察人的本事能耐。”
刘叔刚要洋洋自得一乐,就听顾贺良开了口,“您若是爱听<戏曲接龙新改>里的柳活儿,一会儿菜都上了,我给您唱一段。”
刘叔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好兴致啊顾老板!成嘞,我今儿早点歇业,专给您腾场子!”
“用不着,全当给在座助兴了。”顾贺良摆摆手,“明日空闲,刘叔拿瓶好点的酒来。”
这下子轮到师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了。全社都知道顾贺良爱惜嗓子极少喝酒,私下吃饭时更是一滴不沾,这怎么还主动要了酒喝?莫不是听刘叔夸他,高兴了点?
只有周贺昀清楚原委,但他不便多说,也不好多管。
不过喝酒自然是要人作陪,大家原以为都能喝上几杯。然而就在他们摩拳擦掌时,顾贺良补充道:“明日有演出的不许喝。”
嘿,这不就是把他们全摘出去了吗!
因为嘻缘社有七八家剧场,演员们都是轮班拍,这几日轮到谁来哪个地方,就在哪儿驻扎一阵子。所以在这桌吃饭的,都是这几日有演出的。今天临时来挂杵的周贺昀和顾贺良当然不包含在内。
孟春扬心直口快,第一个抗议,“师兄,你这暗着耍诈啊,明儿就你和贺昀师兄没演出!”
顾贺良坦荡荡地承认:“所以就我俩喝。”
“喝一口又不影响明天的事……”
顾贺良眼帘一抬,“三个月前在天桥的舞台事故,是我训得还不够狠?”
孟春扬自知理亏,抢着话头说道:“哎哎哎,好师哥,往事不要再提。您和贺昀师兄慢慢喝,我负责倒酒伺候您二位!”
他们师兄弟在这边其乐融融地吃饭,而他们反复提到的黎小爷正穿着舞衣,揉着肚子在舞室外面消化食,和里面充满活力练习舞步的裴晓汐形成鲜明对比。
“都说了晚上跳舞,你怎么还以撑死为进食的前提?”吴晨鄙夷地看着他走来走去。
“你也知道刘叔做饭有多好吃。”黎煜大言不惭道,“面对美食而不竭尽所能,是一种亵渎。”
“等一会儿跳起舞来,你就知道什么叫泻肚了。哎,晓汐招呼你进去。你们先聊,我去找摄像机。难得舞室没人,给你录个像,放学员群里给大家瞻仰一下。”
“可别说瞻仰啊,听起来跟挂墙上那黑白相片似的。”黎煜说着推门进了舞室。
裴晓汐要参加的比赛是全国街舞爱好者友谊赛。先前她用一首韩国女团舞以爵士的风格改编了动作,给这支舞带来了新的感觉,比先前的版本少了两分性感。她本想着利用加重动作力度而达到跃动的视觉冲击,却怎么跳都差点意思。
她给黎煜将整支舞都展示了一遍,也提出了自己目前面临的问题。黎煜并没有在言语上指导她,而是亲自作示范,帮着裴晓汐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进一步修正。
这一趟流程下来,裴晓汐重新随着音乐完整地跳了一次,果然觉得有了质的飞跃。
“Bert,你也太厉害了!”裴晓汐惊叹道,“我原以为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