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顾贺良好帅!”
“太近了太近了!”
黎煜本来正有些犯困呢,看见一票人乌压压地起身来到台前,将手里的什么图册书本一并堆到了台上去。
他抬眸望去,上场的俩人一身黑色布料大褂。逗哏演员约摸着三十多岁,发稍微翘略长,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就很平易近人,站在台边双手合十,弯腰感谢着来上货的姑娘们。
而另一位想必就是顾贺良了。他只站在桌旁并不上前,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打开又合上。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副隽雅的画卷,让人移不开眼睛。
待黎煜看清他的脸,忍不出低低地“咦”了一声。
这不是昨天在舞室接走顾念,还视他们为洪水猛兽那个男人吗?原来是这么出名的相声演员,和自己的职业天差地别。
不过这身大褂穿起来的确怪好看,好像是从民国燕园走出来的学者。黎煜托着下巴,他有点理解为什么粉丝称顾贺良为教授了。
顾贺良的名气兴许都是这通身的气派打出来的吧?这样一个人,黎煜打死也不相信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不过多半耍宝的活儿都是逗哏来做,捧哏嗯啊去您的吧那几句台词,倒是也没影响。
就在上货差不多零零碎碎结束的时候,顾贺良忽然掀起眼皮,望向后面,冷不丁开口道:“嘛去啊您?”
这一教导主任的口吻惹得大家笑出声来,纷纷向后看去,是后排一个人起身在往外走。
那人被众人盯住了,笑着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哦,上厕所啊。大哥,您头一回来?”
那人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还寻思这攒底都不看,是前面几段相声给您方便的时间不够用呢。”
“哈哈哈哈!”笑声立刻再次响起,都听出顾贺良这是在夸耀他们的节目呢!
拿前面出来表演过的演员砸挂其实很常见,但从顾贺良这儿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笑力十足。
这还是黎煜头一回听见顾贺良说话,一口普通话很标准,咬字也很清晰,不急不缓地将每个字都递到耳边,听得人心里透亮。
常说好的相声演员吐字发音都是经过专门训练过的,是门硬功课,观众离得多远也能听见,离得多近也不觉得吵得慌。
“好,那趁这位大哥不在,我们抓紧开始。”顾贺良也不继续多说,递话给了调好话筒位置的周贺昀。
周贺昀稳稳地接住了递过来的话头,“行,等大哥一回来,咱们散场关门了,吓死他。”
“嚯,那前面几段相声的时间是不够大哥方便的。”
好嘛,这又提到了时间问题。全场大笑,就连黎煜也忍不住抿了抿嘴,心想顾贺良说话虽然听起来委婉,背后的意思可真够毒的。
周贺昀作手势往下压了压,“行了行了,探究个时长把你们这帮大姑娘乐成这样,咧嘴笑得把我三里地外耳聋多年的姑nainai都震醒了。”
“毕竟来听教授说相声,就得带点研究Jing神。”顾贺良连拿自己砸挂都不手软。
在笑声中,一个女孩搭茬道:“教授!收了我当研究生吧!”
立刻有人跟着喊道:“既然姐姐可以,那妹妹也可以!”
顾贺良道:“不妥,这门课题比较私密,不适合带女学生。”
黎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是因为气氛就到这了,一时心直口快地接道:“那您收了我吧?”
由男生来搭,这一茬就很Jing妙,已经有人开始笑了。
就在大家等着看顾贺良如何应对的时候,却见向来沉稳从容的顾贺良竟望着黎煜而顿在了台上有两三秒。这段空档期虽然转瞬即逝,但在刚刚密集的包袱笑点里显得像突然卡壳了一样。
周贺昀找场道:“怎么了大教授,这是遇到了上次写论文没给您挂通讯作者的学生?”
“那种小事不值一提。”顾贺良一边在嘴上翻着周贺昀递过来的包袱,一边微微倾身,注视着黎煜。
紧接着,全场观众就听见某知名毒舌捧哏承诺道,“看面相,你我有缘,我可以收你。”
这回轮到黎煜发愣了,他回望着顾贺良一时不知如何回应,默默地把口罩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小半张脸。
“不过按照道上的规矩,你得把论文一作都给我。”
“噫~~”观众听到了这句,才心满意足,发出喝彩声。不但讽刺了有些注水的教授,还巧妙地把这个包袱收了尾。就是说嘛,毒舌哪有心软的时候,虽迟但到!
“好家伙,敢情通讯作者您还看不上眼呢?大家伙儿,这可都看到了他的学术水平了吧,那跟我这德高望重老艺术家真是天差地别,我都不想和他站一个台上,丢面儿啊!”
“听着新鲜,您别寒碜我,您说说您是什么艺术家啊?”
“我是高跷艺术家!”
这算是入了《窦公训女》的活儿了,前面互动的时间长短掐得刚刚好。
全场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