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惠一只手捏住衣袖,脸色苍白,喃喃道,“财哥,你……”
郑飞鸿亦脸色大变,却没有说话,因为郑玉财又继续开口了。
“你现在敢摆脸色给老子看,怎么,你以为你是谁,你真把自己当梁枫的亲儿子,以为自己要一飞冲天了?告诉你,你不要搞错了,你的亲爹是我,是我,知道吗?什么东西,还敢对老子甩脸子?”
“梁枫他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就说明他也并非我想象中那么愚蠢的人,对你们的态度和想法简直不要太清楚,所以人家压根就不想理你们。”
字字如刀,切在心上。
郑飞鸿气得已经几乎要晕过去,他生平最是自命不凡、骄傲无比,如今知道梁枫的情况后,更觉即将扬眉吐气,没想此刻居然被这般毫不遮掩的连嘲带讽,他哪里还能忍得住,脸色和语气都顿时Yin森无比,“你……”
只是他刚张嘴,就又被郑玉财拦中打断。
郑玉财冷笑一声,“你什么,我告诉你,你最好还像以前一样,对老子尊重点,哪怕是装的,也给我装好点,没有老子帮你们筹谋,没有老子的金钱人脉,你以为你小打小闹能成什么气候,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你啊,还嫩着呢!”
说完,他径直站起身,杯子磕在桌面上,哗啦一声,直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郑惠见此,焦急地跟在后面叫了好几声,那人却完全熟视无睹,一会便看不见踪影了。
她又挫败地走回屋子里,看见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正垂着头坐在靠辈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不知道哪里来的北风,将屋里的另一只蜡烛吹灭了,郑飞鸿整个人都陷进了一片黑暗里,Yin沉沉的。
不知怎的,郑惠看着这副场景,有点心慌,急于打破这可怕的沉寂。
她上前一步,拍了拍郑飞鸿的肩膀,“鸿儿……”
郑飞鸿依旧没有反应,低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鸿儿,你……别难过,你爹只是在说气话,他是被梁枫刺激到了,他不是故意的。”
“鸿儿……”
她连续叫了好几遍,终于,郑飞鸿抬起了脑袋,只是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郑惠便吓得连续退后了好几步。
她捂着嘴尖叫了一句,“鸿儿……”
这样的怨恨和杀气,这样可怕Yin森的眼神,怎么可能出现在他千好万好,聪明孝顺的儿子身上。
郑飞鸿双手撑在膝盖上,扬起脑袋紧盯着她,“你叫什么,你还好意思叫,现在变成这样都怪你!”
郑惠目光瑟缩,语气十分哀怨,“鸿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呢,娘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郑飞鸿咬紧了牙关,“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被你听到我和明珠的谈话后,你一意孤行,要把事情告诉他,我今天至于会被这么羞辱吗?”
“可是……可是……”
郑飞鸿冷哼一声,懒得听她磨叽,站起身,欲往外走去,刚走了一步,又十分暴躁地回头对着她冲了一句,“今天别再来烦我。”
郑惠脸色一白,当即手足无措地呆在了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这时门外却走进了一个身影,脚步轻快,一来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娘,你怎么还不点蜡烛啊,天都这么黑了,还有茶也是冷的,叫人怎么喝吗?”
郑惠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脸上也挤出几分笑容,“明珠回来啦!”
郑明珠鼓着嘴,“早就回来了,刚才爹和大哥在吵架,我可不敢进来。”
“你这孩子,尽胡说什么呢,你爹最疼你大哥了,你大哥也是乖孩子,他们才不会吵架。”郑惠说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郑明珠却不理会她的这番心思,继续嘟嘟囔囔道,“才不是呢,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爹在发火,而且大哥最后也生气了,还跟你顶嘴了呢!”
郑惠脸色一僵,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驳,在子女面前丢脸,是所有父母最尴尬的瞬间之一了。
没想,郑明珠却又继续开始说话,“爹也真是的,非要自己弄,结果又弄不好,还骂人,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烦死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闻言,郑惠面色有些微不虞。
郑明珠却依旧我行我素,并不怎么给面子,完全不是平常讨巧卖乖的可爱模样,“我怎么啦,本来就是他办事不牢,折腾一大圈,什么也没捞着。”
“你……你太放肆了!”
“哼,娘我还没说你呢,你也真是的,当初在杏花村好好的日子不过,不守妇道,非闹着要往府城跑,现在好了,自己要跟着这个爹就算了,还要捎带上我和大哥。
大哥以前读书多好啊,来府城之后,总是要跟那些人出去喝酒,没时间读书,要不然早就考上秀才了,而我呢,就更惨了,本来我现在应该是个大小姐啊,一切都被你毁了!”
郑明珠不似郑飞鸿,多少还知道讲究,为着自己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