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嘴硬。
“你妹妹被抓了是不是?”江笙畔看着他的神态,刚才听到陈蝶的名字时确实有那么一刻的犹豫,可是现在却又不肯松口,他按着心里的猜测说:“她被一个人抓了,那个人说,只要你把这个罪名嫁祸给周寓敏,他就放了你妹妹。”
“但是没想到今天是周祺然去泽瑞乘。”江笙畔脑海里构想出了热闹的街道,来往的人群,卖报纸的陈维站在路中央。
江笙畔继续说,“那个人就使眼色让你把报纸给周祺然。所以他一定离你的范围不远,至少在变更计划时,你能很快接受到信息。”
陈维不说话了,他不像刚才那样反复地说自己没说谎,反而死死地看着周祺然,面色苍白。
一种恐惧油然而生,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比起rou体受刑,这种直接揣测出想法才可怕。那双眼睛,能看透一切似的。
据江笙畔调查,陈维没有受过特别好的教育,也不太可能受过专业的保密训教。因此,在江笙畔眼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破绽。当然,这些前提是江笙畔百分百相信周祺然无罪。
“南大街对面的茶楼?”江笙畔看着他,又说:“不是。”
“等车的人。”江笙畔说完后看着陈维,“也不是。”
江笙畔最后说:“黄包车司机。”
陈维瞳孔抖了一下。
“载着周祺然的那个黄包车司机。”江笙畔一个字一个字说,“他才是你的线人。”
陈维瞪着眼,目眦欲裂,嘴角忽然溢出一团鲜红的血来,警卫兵马上上前去察看,“少将!他咬舌自尽了!”
江笙畔并不因为这一变故而慌乱,他皱眉说:“把军医叫来。”
咬舌自尽这一说法有点夸张,故事里的咬舌自尽多半立马就死了。可事实证明,血是流了不少,但不会立刻死去。
军医被警卫兵火急火燎地抓过来,一系列的救治,在让陈维醒来后,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只有舌头上的剧烈疼痛。
江笙畔坐在他面前,跷着二郎腿,“愚蠢,我要是你的线人应该叫你在牙齿里塞上毒药,要是真被问着了,就咬破毒药自杀。确保你能死成功。”
一旁的警卫兵听得心惊胆战,心理暗想,江少将不愧是纪司令的接班人,那股子狠辣劲儿真是一点儿不必纪司令少。难怪在战场上被称为杀神。
“好好养伤。”江笙畔没再继续给他Jing神压力,“我会找到你妹妹的,在此之前,你好好想想你要说什么。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但你可以写可以听可以眨眼。”
陈维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睛,手动了动。
“想说了?”江笙畔问。
陈维点头。
周祺然捧着书躺在床上等人,期间有警卫兵过来送吃的,周祺然吃完等着等着就困了。江笙畔却是一夜没回来。
江笙畔根据陈维说的那个地址,去抓黄包车司机了。可是那人很油滑,并不在家里。江笙畔又带了一队人连夜搜城。
纪松听到手下人传来的消息时,都忍不住摇摇头。这孩子,真是想要做什么事就拼了命去做。
江笙畔不眠不休在一处废宅里找到那名司机,另外,周公馆外蹲守的军官也抓到了在公馆外行踪诡异的人。
江笙畔看着地上被制服的人,眼神冷得可以杀人,薄唇轻启,“好见不见。”
此人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落魄已久的周濛。昔日的周二爷,此时衣衫褴褛,面色枯黄,他眯缝着眼仰头看着江笙畔,“军爷,我认识您?”
江笙畔嗤笑一声。
尽管时间过去了很久,当年周濛对他姐姐做的事,他可是一点儿没忘。以前是没有能力,现在真是老天有眼让他落在自己手上。
兜兜转转,因果报应。
他没什么耐心地审问了黄包车司机。起初黄包车司机也是跟陈维一样抵赖,我不知道不是我。
江笙畔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周祺然了,他直接下令:“揍他。”
江笙畔又根据黄包车司机的供述,他找到了陈维的妹妹陈蝶。陈蝶被周濛以及黄包车司机关在了地下室。小姑娘Jing神萎靡,神神叨叨的。
原来陈维妹妹陈蝶吸食鸦片欠下一笔债,这黄包车司机就拉拢她哥哥说是卖情报给洋人就能赚钱。两人一来二去就成为了这样的关系。
至于周濛,他充当的就是那个给陈蝶卖过鸦片的人。之前他被抓,没想到周寓敏会见死不救不去保他。逃出来后,周濛看着每天风光满面的姐姐心生怨恨。这个姐姐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所有人都偏心她,连母亲也是。他恨死了她。
最后周濛就想出了这一招栽赃嫁祸的策略。
江笙畔把事情真相摆在纪松面前,一副我早说了周祺然是无辜者的表情。
纪松拍了拍肩,“去把周少爷放了吧。”
江笙畔回到房间,周祺然正坐在床上看书,他耳朵听见门外靴子落地的声音,一下子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