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真吓到他了,心魂具碎,久久不能恢复。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这个人就不在他眼前了。但,他救了自己。义无反顾地用命来救自己。
每每想到此,周祺然就酸涩得想哭。
周祺然倔强地说:“不行,得去看看。我要听到医生亲口说没事了,才算是没事了。”
江笙畔拗不过他,只得点头答应。他向来命硬不娇贵,生病受伤全靠自己好,这还是生来头一回体会到被人重视的滋味。
周祺然凝视着江笙畔胸膛上的缝痕,刺眼,又心疼。凝视片刻,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很轻的一个吻,如羽毛落下。这是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吻,周祺然只是想虔诚地吻上这处伤痛。
江笙畔半敞着衬衫,周祺然低着头伏在他面前。心脏之上,温热的呼吸拂过。江笙畔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他抬起手摸了摸周祺然的头发,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祺然……”嗓音清冽如一掊醇酒。
周祺然很喜欢江笙畔叫自己的名字,直呼其全名或者亲昵地叫两个字。和别人叫的感觉不同,从江笙畔嘴里说出来,总感觉赋予了新的含义,既好听又动心。
泷城医院的医生检查了一番,说恢复得确实不错,最后又开了些消炎的药。周祺然这才完全放心,他去买了信封和信纸,不忘让江笙畔给他爷爷报信。
江笙畔铺开信纸,提笔的一瞬就无措地望着周祺然。
周祺然也望着他,试探地问:“是不会写字吗?”
江笙畔赧然点头。他没有上过学堂,也没拿起过课本,甚至都没有接触过一本书。会认的几个字还都是江爷爷和杨溪教的。
周祺然自己博览群书,却毫不在意江笙畔是不是认字,他拿过笔用打趣的方法说:“那这位客人你来说,我来写。”他在模仿那些专门为别人写信的文人,着实逗乐了江笙畔。
落下最后一笔,洋洋洒洒书写一篇。周祺然的字特别洒脱随意,可能是因为他在国外最常撰写的是英文,写出字来总有点飘然,抓不住似的。江笙畔在一旁看着,却是越看越欢喜。想着回南城后一定让爷爷把这封信给他。
周祺然忽地问:“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江笙畔点头,名字他还是会写的。
“那我的名字呢?”周祺然又问。
“也会。”江笙畔说,“我问过姐姐,你的名字怎么写。”
问过杨溪后,他一遍遍用手指沾水在地上写着这三个字。他知道的字不多,可是他那时却想牢记周祺然这三个字。
周祺然把笔给江笙畔非要让他在纸上写一遍自己的名字。
江笙畔拿着笔,在干净的纸张中央规规矩矩地写下“周祺然”三个字,末了,又在“周祺然”左边写上“江笙畔”三个字。字迹工整得像篆刻的一样。
周祺然看完眼睛亮了,赞道:“书读得不多,字写得倒是好看。”
“写得多了,自然就工整了。”江笙畔说。
周祺然又拿过笔在两个人名字中间加了一个词。
江笙畔看半晌,没认出这是什么,问:“少爷,这是什么呀?”
“Like,是喜欢。”周祺然指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喜欢”然后又指着自己,“我。”
周祺然说完就感觉自己像个怀春少女,恨不得无时无刻想听到江笙畔这个笨蛋说喜欢自己。
他真是没救了吧。
江笙畔顷刻间就不好意思了,周祺然太让人动心了,一举一动都在抓挠他的心。他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感。
“嗯。”江笙畔红了耳尖,“我喜欢你。”
寄完信,周祺然决定今晚在泷城住一晚,歇息一下再动身。
“明天去北城。”周祺然说,“去北城看看店铺的事。”
关于泽瑞乘分店的事,周祺然也不是说说而已。他给谢逸和谢远两位师傅说了会开,并让他们接手,就一定会做到。
泽瑞乘的经营一直是家族生意的模式,但这种经营弊端十分大。尤其是周家人丁单薄,没有可以接手的人。
周祺然权衡利弊,把泽瑞乘作为一个名号,开分店,让优秀的外人接手是最好的。
周祺然不会亏待自己,他在泷城最好的饭店订了房间住。
今天两个人走到乡下又走回来,累了一天了。周祺然吃晚饭的时候就想睡觉了,他回到房间,洗完澡让江笙畔给自己擦了头发就躺下了。
江笙畔拘束地洗了个澡,一出来就见周祺然已经趴在了房间里唯一的床上,小腿露出一截。
床很大很宽敞,黄色的灯光打下,屋子里气氛都暖了起来。
周祺然只订了一个房间,一张床。江笙畔也不是想单独住,他只是和周祺然这么近相处,很紧张……
他用毛巾擦着头发,站在床角远远地看着周祺然的身体。周祺然很白,腿也好看。以前为他抹澡时,江笙畔就发觉了。
似感觉到目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