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不得不佩服最初那个想出用泼红油漆来讨债的人,真心是民间出人才。
“你在干什么?”突然耳畔传来带着愠怒的低沉嗓音。
安禾被这出其不意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刷子就掉在了地上,“嘎嘣脆”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发出响亮的回声,入目就看到一双明显带着怒气的桃花眼。
“我,我在刷油漆。”因为易闻希出乎意料的出现,安禾的大脑一瞬间进入卡机模式,只能顺着他的问题往下回答。
易闻希立刻闻到了一股极其刺鼻的香蕉水味道,再看着面前双眼红肿的少年,穿着一身纯洁的白衣,站在这肮脏的,布满“欠债还钱”的楼道里,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大少爷抑制不住地心口一热,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把小孩一把拉进怀里。
安禾被抱进易闻希怀里的时候,整个人瞬间都僵硬了,接着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味,穿过刺鼻的香蕉水,钻入他的鼻子里,小孩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即使不像是同一个人,但是很多小习惯还是一样,多数时候喜欢穿休闲西装,香水仍然只用木质芳香调,抱着他的时候还是习惯性低下头,把尖尖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只是现在由于身高差距太大,姿势有些奇怪。
安禾僵直了的身体渐渐柔软下来,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这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温暖,还有久违的强势占有欲,是他上辈子失去的,做梦都想失而复得的东西。
安禾现在真的有些累,就容许他软弱一会,依靠这个男人一会吧。
毕竟从始至终,即使被狠狠抛弃了,他都只爱过这一个人啊。
安禾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臂弯愈加用力,终于不幸挤压到腹部,被踹的地方立刻发出抗议,小孩忍不住闷哼了一下。
男人闻声立刻松开他,见他捂着腹部,白色的卫衣侧面还有一个深深的脚印子,赶忙伸手撩起他的衣服。
只见他白皙的腰腹部现在青青紫紫一大块,可见这一脚的力道着实不小。
小孩立刻感受到在这狭窄的楼道里,易闻希身上产生了和上辈子一样冰冷彻骨的气息,那是他独有的标志。
熊儿:宿主,掉马警告!任务完成之前被安禾知道你是重生的,你会直接死去。
小孩还来不及害怕,那冰冷彻骨的气息瞬间又消退了,但易闻希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男人弯腰就把他抱起来:“带你去医院。”
安禾突然脚离地,双手慌乱地勾住了易闻希的脖子,此刻终于有些回过神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易闻希扬起一个痞痞的笑容,这人仿佛就是上天的宠儿,完美的外形不笑起来已经杀伤力惊人,一旦笑起来,安禾上辈子的恋爱脑又瞬间上线,理智脑早已经被灭亡。
易闻希带着坏笑撒娇:“我一个人无亲无故的,这马上要过年了多可怜呀?所以我就来投奔自己的偶像了啊,然后就看到你发生这样的事。你说我心疼不心疼?我的心都在滴血。”
安禾:你再滴血也不能吃偶像豆腐吧,而且你哪里无亲无故了?
安禾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总觉得以这种姿势在外面好尴尬:“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我腿没瘸。”
“小禾,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安禾侧头,赫然看到楼梯间出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安逸阳和萧湘竟然提前回来了,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个陌生男人姿势暧昧的抱在怀里,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安禾白皙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一片,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结结巴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易闻希一脸干净温暖的笑容,礼数周到的无可挑剔,连头发丝里都透露着良好的教养:“两位是伯父伯母吧?我是安禾省队的师哥,小孩受伤了,我要带他去医院。”
安禾:怎么就省队的师哥了?这人睁着眼睛也能说瞎话。
萧湘和安逸阳一听,赶忙丢下行李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怎么受伤了?伤哪里了?”
安禾扭了扭腰想下来,但是易闻希紧紧箍着他不放,于是小孩只能说:“前面有人来讨债,我不当心摔了一下,扭到腰了。”
小孩将祖母绿戒指被抢的事咽下了,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开口。
安逸阳夫妇赶忙对看一眼,这伙人前两天就来闹过一次,估计当时没找到人,这会又卷土重来了,却没想到这么不凑巧被他们儿子碰上了。
夫妻俩满是愧疚和心疼,萧湘一直摸着安禾的脑袋说对不起。
易闻希见状说道:“我已经叫了车在楼下等,伯父伯母不放心的话,我们就先一起去趟医院吧。”
等到了医院,安逸阳和萧湘陪着安禾做检查。
易闻希垮下一直挂着微笑的脸,神色极其冷峻地走到另一边,打电话给杨叔。
杨叔是易家三代老臣,从易闻希爷爷开始就一直辅佐易家,几年前易明达身体不好无力继续主持易氏集团,便逐步让易闻希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