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就像是褚晏庭静心设计好的陷阱,只等着人跳下去,他则站在一边,安静收网。
谢鸿归忽然觉得,看了上帝剧本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他褚晏庭。
不然为何每一步,他都走得如此气定神闲,安然自在。
听说还有证人证物,梁慈海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绝望。
但更让他绝望的是,他所有的行动,褚晏庭竟然都了如指掌,而他,竟然毫不知情!
就像是个天网,一举一动,褚晏庭都知道!
梁慈海瞥向褚晏庭,双眼满是憎怒。他不知褚晏庭是如何做到的,但现在看来,这个人,远远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可怕!
梁慈海试图竭力挣扎,“陛下!褚晏庭血口喷人,欺君罔上,为祸朝纲,他才是那个应该问罪当斩的jian臣啊!”
可惜此时他的控诉太过于干巴,众人都在等着“证据”来告诉他们的真相。
待证人上殿,梁慈海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绝望。
褚晏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秋狩围场的小士兵,负责椒房殿修建的兵部侍郎的下属,以及在江南行刺的刺客!被褚晏庭打包进了金銮殿。
“他……他是千里不留行!”一位老官惊呼道。
一身黑衣,满脸伤痕的刺客怒道:“滚!老子是千里不留人!”
谢鸿归:“……”似乎没有好到哪儿去。
识得刺客的老官道:“陛下,此人是有名的江湖刺客,传说,只要肯花重金,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那名刺客被押着跪在地上,大剌剌道:“很显然,老子失手了。不过,老子这辈子,就失手这么一次。”忽然,他朝谢鸿归道:“小皇帝崽子,你最好让佛祖保佑,下辈子别落我手里。不然,一定要了你的狗命!”
老官呵斥道:“放肆!竟敢在皇上面前出言不逊!”
刺客痞笑道:“呵!别说皇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在我眼里,也就是一道待宰的rou骨头!不分贵贱,只分难啃的,和不难啃的。”
话刚落下,褚晏庭忽然转身道:“廷尉!还不过来掌嘴!”
褚晏庭的双眼冰冷,像刀子一样划过那刺客的脸,仿佛是要把眼前这人生吞活剥。
廷尉打了个寒噤,连忙照办。很快,金銮殿便传出刺客的嗷嗷叫。
谢鸿归:“……”叫声虽然惨烈,但他莫名觉得爽。
待叫声平息,谢鸿归道:“褚晏庭,别让你的证人丢人现眼了,赶紧进入正题吧。”
褚晏庭对着谢鸿归微微一笑,颔首道:“好的。”
褚晏庭让每位证人开始轮流述说被梁慈海收买的经过,当然,在刺客那里,不打一板子,是说不出一句的。待审问结束,刺客不仅整张脸不能看了,屁股也快开了花。
群臣里,有人看到刺客这副模样,不仅觉得好笑。
只是对于梁慈海来说,是绝对笑不出来的。
每一个证人坦白一轮,梁慈海的脸就会在煞白与青紫之间不停切换。
如果说单凭口述,他还能勉强挣扎一下,控诉褚晏庭口说无凭,只要他死不承认,就不会有大碍。
然而,褚晏庭除了证人,他还准备了证物。
印有他梁府专供布料的衣料,明显是他府上之人的字迹,以及只有他梁慈海才会有的关键证物,都给他的罪名,一一盖了章。
梁慈海两腿一软,他已无话可说。
持续了半日的朝会,以梁慈海被判斩监候结束。
而褚晏庭因为诛贼立功,顶替了梁慈海宰相的位置,待征战归来,可立即加封任职。
与此同时,褚晏庭还被封为征北将军,不日,过了上元节,就将率领二十万大军驰援塞北。
……
上元节将近,宫中上上下下均忙碌不停。而就在此时,宫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本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金挽翠,流产了。
有人传言,这一次流产是梁慈海门人对皇上的报复,有人也说,是金挽翠娘娘不小心摔倒流产的,但没人亲眼见到。
因为流产原因无人向外通报,因此越传越离谱,宫中下令,禁止谈论流产之事,违令者斩,才渐渐平息下来。
朝廷官员纷纷向皇帝表示惋惜和致哀,但发现皇帝并没有多伤心,丧子之痛表现出来的,不过是神色淡漠,颓丧无力罢了,甚至,脸上的惊惧之色更大于悲伤。
对此,谢鸿归表示:要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根本就没有孩子,流产也是假象,全都是褚晏庭一手安排,甚至无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你能不害怕吗?
虽然这些事褚晏庭早就告诉过他,但那种被外人掌控着身边一切事物的感觉,谢鸿归还是感到很惊悚。
褚晏庭,到底培植了多大的势力?
谢鸿归安慰自己:幸好自己悬崖勒马,虽然弯了点,但努努力,兴许还能直回来。
他就算变弯,对象也不能是褚晏庭。这个人,恐